掃帚僧手中的掃帚疾如風,攻向抱著蘭澤的賈公子,招招致命,步步緊逼,似乎不將對方置於死地決不罷休。
賈公子躲過十招,抵擋有序,賈公子倒是沒有想到此人內力竟然如此深厚,賈公子當王爺那會兒,都是頂尖的高手當他師傅,今日見到高手,他不由地好奇心加重,一手抱著蘭澤,另外一隻手變手為刀,赫赫生風,掃地僧一震,更加謹慎地應對。
轉瞬間已經過了百餘招,眼看懷中的蘭澤麵色越來越蒼白,仿佛是一隻失去水分的花朵,生命在漸漸地流逝,臉色越來越難看,嘴唇幹裂,臉色灰暗。
山間忽地響起一陣嘹亮的嗓音,婉轉如鳥啼,清脆如山泉,整個紫雲山籠罩在賈公子的鳴啼之下,這叫聲震得來往提水的小沙彌手中的木桶中的水跌宕起伏。
小沙彌們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滾不止,有的小沙彌鼻中流出了鮮血。
賈公子用內力震得山林間的鳥雀驚飛不止。
掃帚僧拿著掃帚,運足內力,頭上的僧帽翻飛到跌落到山崖之下,僧衣飄飄,身子穩如磐石,不曾動搖半分,大約半柱香的功夫,掃帚僧額頭冒出汗珠,右腳後退了一步。
萱草早已經用手掩住了雙兒,麵部表情不斷地抽搐。
掃帚僧臉上的汗水滴落下來,隨即風幹,他一提手中的掃帚重重一頓,掃帚入地半尺,掃帚不曾出現半點裂痕,地麵青石板再度碎成石子。
賈公子提氣,回蕩在山穀之間的嗓音更為嘹亮,似乎加重了力道。
“哢擦!”掃帚僧手中的掃帚順著竹節驟然變成了一把竹屑,掃帚僧麵部表情抽搐了幾下,手中力道失空,身體失去平衡,騰騰騰後退了幾步。
“賈延年拜見止水聖僧!”賈公子收聲,萱草和小沙彌們身體陡然一放鬆,渾身疼痛難忍,掃帚僧收住了腳步,渾身大汗淋漓。
一個蒼老渾厚的聲音從止水大容殿頂端盤旋而來,在山穀中回響。
“大膽賈延年,你傷我弟子,可知罪?”
止水大容殿作為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門派,數百年來還沒有人如此膽大妄為過。
賈公子聽到這個聲音心裏一喜,低頭看著懷中的蘭澤喃喃地說道:“丫頭,你有救了!”
隨即跪在地上,朗聲說道:“賈延年事出太急,隻想盡快見到止水聖僧,求聖僧救救蘭澤先生,並不想冒犯各位師傅,如果傷到各位師傅,請止水聖僧責罰,賈某跪謝!”
“大容一派自當為拯救蒼生為己任,豈非是你小小信徒來指教?你到山門前就被門下子弟阻攔,你不按我派規矩行事,擅自闖入,明明就是欺負我門派沒人!”止水聖僧十分惱怒,聲音更為嚴厲。
“不敢,就是因為大容派人才濟濟,賈某走投無路才日夜兼程趕到聖地,隻求止水聖僧快快救救蘭先生,賈某人願意接受止水聖僧的任何責罰!”賈公子依然跪在地上,望著止水大容殿的方向。
止水聖僧冷哼一聲,沉吟不語,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十年前這兩人就是從自己手中救下來的,二十多年前他就說過,讓這兩個孩童隨他修行,韓夫人和江夫人不忍死活不同意將自己的孩子交給一個雲遊四方的和尚,如今因果循環,他們兩個果真再次來大容殿來找他。
“請止水聖僧大發慈悲,救救蘭澤吧!”
賈公子聲音淒苦,他沒有敢求止水聖僧救他自己,他隻想看著藝宸丫頭活著,隻要止水聖僧答應,他此生感激不盡。
“上來吧!”止水聖僧渾厚的聲音在山穀之間回蕩。
“師傅!”掃帚僧大吃一驚,止水聖僧性格向來乖張,隻要認定的事情絕對不會動搖自己的想法,今天要為這兩人改變?
“出家人以慈悲為懷,既然施主有求於我們,就讓他們上來吧!”
掃帚僧冷哼一聲,看著賈公子抱著蘭澤慢慢地站起身來,退避到一側,不再聲張。
賈公子抱著蘭澤飛掠而上,一線天似的陡峭台階上一個白衣飄飄的人影扶搖直上,唯恐止水聖僧反悔似的,漸漸變成一個白色的存餘大小的人影消失在止水大容殿內。
止水大容殿置於雲端之中,四周雲霧飄渺,奇花異草,恍如仙宮。
大殿內,檀枬霧靄,香氣彌繞,上了金身的鍍金神像神態栩栩如生,俯瞰眾生,金身神像前,止水聖僧坐在青花蒲團上,一身素衣,禪鞋裹腳,超塵脫俗之氣躍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