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死病中驚坐起(2 / 2)

“我可以把你剛才所說的最後一句話當做你對於赫爾曼的肯定,或者是誇讚嗎?”

“是的,你可以。”

當多羅特婭語速緩慢地問出那句話之後,所得到的,是伊蕾不帶有任何猶豫和遲疑的回答。

“他轉會拜仁的時候,我隻是他的女朋友。可他卻會帶著我一起去出席有幾萬人到場的見麵會。在外界嘲笑我的長相不夠漂亮也沒有什麼女人味的時候,他會在接受記者采訪的時候主動提到這個問題,告訴他們他找女朋友隻關乎自己的喜好,他認為我很好,也覺得我很好看,這就夠了。他甚至還會在我不在的時候告訴他的朋友們,他不希望聽到有人說我的壞話。可他的腦袋裏不會有那樣一個念頭: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人都像他一樣。也許我應該在最開始遇到矛盾的時候和他把話說清楚,而不是一嚐試開口就在得到他的不解之後退縮回來。我那時候或許隻是不想和他爭吵,也不想讓他像我一樣的煩惱,或者僅僅隻是有一些不愉快。可所有的矛盾都是這樣積累的。我知道這不會隻是一個人的問題,我和他都有我們各自的問題。”

“你厭惡那個時候的自己?”

“不,我隻是一想起那時候的我所做的一些事和很多時候麵對赫爾曼的態度,我就會感覺無比的糟糕。我早就已經不在意那個時候的赫爾曼做了些什麼又說了些什麼了。我甚至也已經不去介意那個時候的我究竟是被人怎麼瞧不上眼的。我在意的隻是我自己。那種糟糕的感覺會讓我很煩躁,或者是暴躁。所以昨天晚上試圖讓我想起那些的赫爾曼,他隻是被我遷怒了。”

從伊蕾那裏聽了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以及一個向往著愛情的女孩內心成長的過程,多羅特婭對伊蕾發出的輕笑聲仿佛將她從過去的回憶中帶回現在。她問伊蕾:“所以呢?你打算向赫爾曼道歉嗎?”

對此,伊蕾所給出的答案是:“當然不,我打算說到做到,下一輪的魯爾德比坐在沙爾克04的看台上,給他扔一根用黑絲帶綁了蝴蝶結的香蕉。”

聽到這裏,多羅特婭到底還是大笑起來。所幸這個時候的天色已經很晚,咖啡廳裏也並沒有坐著很多人。多羅特婭付了咖啡錢,而後在走出咖啡館的時候勾上了伊蕾的肩膀。

多羅特婭:“我保證我會記得你剛才在咖啡館裏對我說的每句話,但我也絕不會把那些告訴給任何人,尤其是赫爾曼。不過,我覺得消除那種噩夢的糟糕感覺很重要。你也許可以跟著我先回家一趟,我們把自己打扮得比那些該死的模特漂亮得多得多,然後去這裏最勁的夜店,喝最好的酒。順便,我也可以和你說說我這兩天的煩心事。”

伊蕾:“這聽起來很不錯,不過你好像忘了我早就已經戒酒了。”

多羅特婭:“那好吧好吧,我喝酒,你喝牛奶這可以嗎?”

伊蕾:“你這是在嘲笑我嗎多羅特婭?這種時候你難道不應該替我說一句,請來一杯新加坡司令,別加酒嗎?”

多羅特婭:“陰險的主意,這樣我下次就再也沒臉再去那家店了。”

伊蕾:“請等一等,你的爺爺,沙爾克04的主席先生難道不會因為你徹夜流連夜店而跟你鬧翻臉嗎?我都已經會背了,他一定讓你為了俱樂部的形象好好考慮自己所做的事是不是合適,讓你端正自己。”

多羅特婭:“哦,我要和你說的煩心事就是這一件,前兩天我和我爺爺吵翻了,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蛋把夏天的時候我和拜仁派來談轉會的人打起來的事和他說了,他現在堅持要帶著我一起去找拜仁的主席道歉。他說如果我不去就不見我,所以我決定讓他在報紙上先看看我。但是鑒於我們這裏的體育娛樂業並不發達,你說我們要不要自己去向《圖片報》投稿?”

說到這裏,兩人都把自己的自行車車鎖給解了下來,並就這樣大笑起來。

“可憐的多羅特婭小姐。”

“可憐的伊蕾小姐。”

在伊蕾之後,多羅特婭也挑起眉毛說出了對暗號一般的話語,隨後兩輛自行車就這樣在北萊茵-威斯特法倫的冬夜並行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