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夢到了一本畫報。上麵全都是著魔鬼身材的超模,她們都隻穿著比基尼或者性.感內.衣。我覺得我看不清她們的臉,但我知道她們每一個都長得很漂亮很漂亮……”
“等一等,伊蕾。你是說,你夢到了很多衣著性感又漂亮的……女人?然後你又覺得這是一個噩夢?”
在進行了一次短途的火車旅程之後,伊蕾見到了多羅特婭,這位在過去的四五年時間裏和她扮演著相似角色的沙爾克女經理。她們一起騎著極富俱樂部特色的自行車,進到了一家咖啡館,並在溫暖的室內說起了讓伊蕾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的那個噩夢。
可是伊蕾才隻說了一句話,多羅特婭就把它理解到了一個很奇怪的方向!於是本來感覺就已經很糟糕了的伊蕾停下來看向多羅特婭,就這麼靜靜地,靜靜地看向她。
“我覺得這樣的夢境很危險,伊蕾。這說明女性已經成為了你的性幻想對象,可你恐懼去接受這些。”
“重點是我也在上麵!但她們穿的是性感內衣我穿的卻是綠色和紅色撞色的花布棉襖,我頭沒洗臉也沒洗,沒化妝,那張照片還正好挑到了我最醜的角度,把我拍得醜陋愚蠢並且凶神惡煞!”
伊蕾一句話就把多羅特婭給堵了回去,而後再是邊說邊比劃地告訴對方:“然後那份畫報上的標題就是‘拜仁太太團PK皇馬太太團’,拜仁慘敗僅因赫爾曼一人!”
聽到伊蕾之後的那些描述,多羅特婭一下就笑了出來,而後越笑越一發不可收拾。為了不讓那可怕的笑聲傳遍整間咖啡館,多羅特婭不得不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她笑得整個人都發起都來,肩膀甚至還會一抽一抽的!好久好久都停不下來!
對此,伊蕾在等了好一會兒之後臉上也出現了不滿的情緒,就這麼“哼哼”了兩聲提醒對方稍稍也注意一下她的感受。
“好吧,我得承認,對於女人來說這還真的是一個糟得不能再糟的噩夢了。”
那之後,多羅特婭把自己的臉繃住了好一會兒,卻還是在和伊蕾對視了數秒之後說了一句“請原諒”,而後偏過臉去繼續非常克製地笑。
多羅特婭:“你在英國待的時候真的沒有去《太陽報》的編輯部進修嗎?為什麼你在夢裏麵可以用這麼幽默的語言調侃你自己?”
伊蕾:“沒有,絕對沒有,我很肯定。我們能認真一些嗎,多羅特婭?關於這麼夢我其實有很多話想要和你說。”
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伊蕾沉默了好一會兒。直至多羅特婭在向她點過頭之後又抿起了嘴唇,展現出她的那份最為本我的,野性難馴的氣質,伊蕾才在遲疑之下問道:
“我……能夠相信你嗎,多羅特婭?作為朋友,我能夠相信你不會在任何情況下向任何人透露我接下去所可能對你說的一切?”
聽到伊蕾的這句話,多羅特婭並沒有急著給出一個答案,而是雙眼看向伊蕾,身體緊貼著桌子的邊緣處慢慢前傾,並把自己的聲音壓得很低很低道:“如果你接下去要說的那些無關我所在俱樂部的利益,我就能夠向你保證。”
對此,得到了保證的伊蕾笑了。她開始輕聲細語地告訴對方她在前一天的下午所遇到的人,所遭遇的事,所說出的話。她甚至還把她在幾年前遇到赫爾曼時所發生的那些也全都說了出來。
“我想我得承認,昨天是我忍不住想要傷害他。在那個時候,並不是隻有他的隊友認為我配不上他。認為我配不上他的人,還有我的家人,以及我自己。在麵對他的時候,我極力想要隱瞞那些,我小心經營我們之間的那份感情,盡我所能。但即便如此,我從沒有想過我們有可能會走到最後。在那個時候,我所做的一切都隻是想要讓甜蜜的日子變得長一些,更長一些,離別的日子晚一些到,再晚一些到。赫爾曼說的其實很對,這樣的相處太奇怪了。”
“請原諒,伊蕾。我認為這不僅是奇怪,它還很畸形。所謂的情侶之間是不是相配,那隻不過是看你是不是能夠在臉蛋和身材之外的地方牢牢地吸引住對方。如果你能夠做到這一點,那你自然不用再去擔心這一點。”
聽到這句話,伊蕾舔了舔嘴唇,似乎是在想應該怎樣解釋清楚當時自己的那種想法以及狀態:“我想那也許是因為像當時的我那樣的人太多了,而赫爾曼卻隻有一個。”
“你錯了,伊蕾。那隻是你以為的。其實在這個世界上,以踢球為生的男人並不比在德國攻讀運動醫學的外國留學生更少。你隻是把你自己看得太卑微,也把這段感情看得太重了。”
在多羅特婭說出了這句話之後,伊蕾笑了笑,而後繼續說道:“原本在門興的時候,一切都很好。在赫爾曼剛入隊的時候,我們倆的手機屏保甚至都是門興的隊長。那時候我也隻是一個粘男朋友粘得有些過分的姑娘。但是自從他轉會拜仁慕尼黑之後,一切都變了。他像是從一個在當地很受歡迎的球員變成了一個球星。盡管他自己似乎並沒有過多地感受到那種變化,但是我感受到了。在他帶著我一起出席拜仁為他開的見麵會的時候,我就已經知道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一堆的亞裔女孩天天都守在他們的訓練基地門口。中國人,韓國人,日本人。她們似乎是認準了赫爾曼分不清我和她們之間的區別,以為他隻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女孩。太多太多了,包括一個和我同父異母的女人,她做的一些事也讓赫爾曼的隊友認為我是一個愛慕虛榮的,喜歡胡亂炫耀又不大方,會給他們帶去麻煩的人。隻是這些我一直等到很久之後才知道。可赫爾曼真的是一個單純又純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