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洵無可奈何地點點頭上馬,三人縱馬飛奔,方到郊區,卻見著常青抱著個孩子往官路上跑,看到三人,眼前一亮:“莫莊主,陸郎君,你們來得正好!”
陸子諾與莫洵對視一眼連忙下馬去看:“這是小殿下?怎麼回事?”
“我一直盯著鐵木社的那幫人,今早他們忽然將個孩子扔進後山,並離開了米陽縣,我連忙過去山下看,果然是小殿下,他滾下山坡倒隻是些皮外傷,但現在卻是高熱驚風,我隻好往官路上跑,看看能不能找到醫博士。”
陸子諾與莫洵一聽,自然歡喜,隻是卻不知慕容宥得了什麼病,居然被鐵木社遺棄,她結果宥兒,便上前去看小兒的手腳,竟是一驚,一把將宥兒抱了過來,向後急退了數十步:“常青,速去找大夫,這孩子得的是天花,會傳染的!”
常青聽著,急急忙忙往回跑,莫洵立刻便要上前,陸子諾卻喊道:“莫洵,你別過來,這孩子既然由我抱著,哪怕是感染,也不過感染我一個人罷了。宋軼,你速回淮安,把思雨帶過來,在此之前,宥兒便由我照顧著。”
“子諾!”莫洵還要上前,陸子諾卻一皺眉:“痘症傳染幾率極大,我小時候得過,是不會再被傳染,可你若來,被傳染了怎麼辦?難道又要丟下我一人不成?你聽我說,你也先會淮安。常青你給我和宥兒找一個空居,等思雨來了,便去找我們。”
莫洵還欲說話,卻也知道陸子諾打定的注意,從來沒人能給她擰過來,便隻能上馬,兩人分別,向不同方向而行,莫洵策馬向淮安縣而去,風急,他悄悄回頭,不知怎麼,心頭卻湧上一陣不安。
常青麻利得很,很快便找了一間大宅。原來自從米陽發現天花,百姓早已去了別的縣避禍,有的走得急,甚至連院門都沒鎖。
思雨很快便被接來,診了慕容宥的病,倒是長舒了一口氣:“這是水痘,並不是天花,謝天謝地。但也不能掉以輕心,引起其他病症就凶險了。”
陸子諾亦是暗自鬆了口氣,要真是天花,她可是沒得過的,當時不過是搪塞莫洵罷了。
接著,便是連著三五日的不眠不休照料宥兒。宥兒雖是自小便被慕容純教導,要堅強,但畢竟隻是七歲的孩子,被劫持的害怕,生病時的痛楚,讓他無法安眠,總是哭鬧。
陸子諾無法,便將他抱在懷裏,慕容宥聽著她的心跳,才能有片刻的安穩沉睡,放下便醒,她便隻好一直抱著。
找到宥兒的消息,莫洵報去了京城,慕容純總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慕容宥找到,病情尚可醫治,而那背後的鐵木社,因張雲城之舉,已經散了,便由官府出麵,收拾了殘局;淮安的時疫也因楊歐宇、陸子諾與思雨等人處理得當,漸漸控製,一切似乎都往好的方向發展了,這天也漸漸晴了。
二月一過,天氣便暖了,慕容宥便漸漸康複,身上起的水痘早已下去,隻是粘陸子諾得很,每時每刻都要拽著她的衣衫方才安心。
可這日一早,慕容宥卻哭著跑出來:“思雨!快來。”
思雨連忙進了房中,卻見陸子諾臉色潮紅,昏迷不醒,臉上,身上亦起了水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