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頭疼,”時初九一臉痛惜,打著馬虎眼:“卻也無奈。”
俞震原還想開口問什麼,外麵伺候著的山匪牽著兩人侯了上來:“寨主,幹喝酒不盡心,這備的取樂的來了。”
將兩人手上的繩子解開,山匪又介紹起來:“這是昨日才在山中綁到的,卻是兩個文弱書生無甚用處,寨主不是說要來個文氣點的樂子嗎,這下倒是排上用場了。”
俞震原哈哈大笑:“巧了,倒是老天送來的樂子,你們都自報下家門吧。”
兩名書生長得都是清湯寡水,瘦骨如峭石頂著單薄衣衫,不過配著昂首垂眸的姿態倒是顯得清傲。這身材很符合現今學問人的主流,都變著法的追求著骨瘦如材,因為身材不瘦就顯不出錚錚傲骨,隻是這兩人的瘦卻也病態了一些,時初九的瘦叫精瘦,這兩人的瘦大抵該叫做羸弱了。
“我乃聖人昭父座下弟子,西華李子浩。”其中一人麵不改色地說道,話語中帶著西北一帶的口音。
另一人見他開了口,也接了下,隻是聲音小了一些:“昭父座下弟子,百閔陸仁。”
“這昭父靈心慧性看來也是誑言,怎麼弟子都這麼一股酸味。”俞震原皺了皺眉頭。
“家師傳慧於弟子,不才隻得二三,豈可與家師相提比倫。”李子浩負著手,話語自帶一股傲氣。
“既然得了二三,你看這四方貴客,腹中總能弄些應景詩詞出來助興吧。” 俞震原懶得與這些文人費口舌,直接說到要求。
“我胸中學問為天下,不為閑人取樂。”李子浩拂袖一轉傲臉說道。
見俞震原變了臉色,陸仁忙說道:“我來便是,我來便是。”
“錕嶺山險神將威……”開了第一句,陸仁因心中緊張怎麼也編不出來第二句,急得直饒頭。
俞震原見好好的一個樂子變得如此掃興,正要發作間,卻聞見軟軟糯糯的女子笑音從屏後傳來:“父親莫為難他們了,女兒聽得這聲音都要抖成篩子了。”
話語落下,隻見一名穿著粉紅夾著嫩黃絹花的衣裳女子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了出來。女子圓臉杏目,模樣俊俏喜人,手中還抱著一尾瑤琴:“還是我彈上幾曲,為爹爹助興吧。”
俞震原起身半是疼惜半是責怪道:“音兒,叫你不要四處亂走你總是不聽話。”
此女子乃俞正原的女兒,喚作俞音,聽到父親責怪之意,她卻甜甜笑道:“我聞到羊肉香肚子便餓了,就尋了過來。”
這理由倒也尋得乖巧,方才廳裏尷尬的氣氛頓時在眾人的笑意下散去不少。隻是時初九隱隱覺得這姑娘有些不對,那雙杏眼美如水玉雕成,可卻渙散無神。
他碰了碰葉琬琰,悄悄示意道:“你不覺得這姑娘眼睛不對嗎?”
未得葉琬琰任何反應,他便偏頭看去,卻見葉琬琰瞪著那對琉璃眼,震驚地望著俞音。
這是什麼東東!葉琬琰心裏狂喊著,這俞音的頭上頂著一大團的白色不明物體,還一動一動的,這白色團子還有兩隻觸手,粘著俞音的眼睛不放。更為驚人的是,除了她,這周圍的人表情都很正常,難道他們都沒看見?
心中噗噗跳著,眼神死死地盯著這白色團子,葉琬琰驚詫地說不出一句話來。像是感知到了葉琬琰的視線,這白色團子朝中間蠕動,竟生出了一對眼睛,朝葉琬琰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