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見麵宴(1 / 2)

家書交給山匪後,再無什麼動靜,三人一日三餐一頓不少也沒受什麼虧待,便暫時安心了下來。白雲慕也不複初始的熱情,一張嘴也懶了不少,與時初九常是笑著臉有話沒話的搭理著,隻是那雙星目總會在不注意間放在葉琬琰和時初九上細細地揣摩著。倒是第三天,隔壁的江白露終是開口了。

“筆。”就算開口,江白露說話也很簡潔:“家書。”

小匪眼一喜,忙跳著奔著拿來了紙墨,又怕江白露中途反悔,還鑽進牢中伺候著筆墨。

也沒多想,江白露顰眉在紙上洋洋灑灑勾畫了幾筆,便將筆丟擲於紙,生生地在留白處開出一朵墨花來。

小匪小心捧起家書看了看,見話雖少但意思全到位了,也沒糾結這朵墨花,便將這封家書折好放在了懷中。

末了,出了牢門,小匪回頭道:“幾位大駕光臨,寨主實在高興,於明日設宴款待。”

首富的兒子、皇室的親戚,這一下就來了兩筆大買賣,俞震原喜不自禁定要好好謝謝這些會走路的生財樹。這個見麵宴幾人自然是拒絕不得,葉琬琰卻也想想見見白雲慕嘴中這個頗有欣賞之意的人物。可以出洞透透氣,時初九卻也願意,又囑托著柳卿卿千萬小心。三人剛出門,就見白雲慕掛著笑理著衣衿出了門,而江白露依舊木著一張臉,沒有什麼表情,儼然同白雲慕形成對比。

匪窩中的設宴卻像極了寨中處處透出的匪氣,大廳四方的木榻配著殷紅的軟墊,榻前的幾案上放著鬥碗大盤,盤上全是肥魚大肉,大廳中間還烤著香噴噴的全羊。

大廳的上方坐著的正是錕嶺寨寨主俞震原,俞震原長的是闊麵燕頷,粗獷的臉上還帶著一絲武將的氣息。

俞震原的眉毛像野地上亂長的野草,橫七豎八毫無章法地向四周衝去,見了幾個生財的人質,心中愈加的高興,抬起一鬥碗的酒便先幹為淨。

白雲慕拍手叫著好,拿起鬥碗豪氣一喝,倒把其餘的人顯得小家子氣了一些。

江白露垂眸不語,烏黑的發絲束在腦後,配著青黑的衣裳,靜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中。

葉琬琰拿起碗吞了一口,心中叫著好酒,一股又烈又醇的酒香從嗓子眼直往外冒。時初九隻是小口抿了一下,便一把按住她,叮囑她不可多喝以免誑語,末了,夾了些肉在她碗中,又提醒道:“莫吃那河蝦,會出紅疹子的。”

卻聽瓷碗相碰的清脆聲音,時初九側目看去,是柳卿卿不經意間碰著碗發出的,她微微朝他點了點頭,淡淡說著:“失禮了。”

人質與綁匪坐在一起喝酒吃飯,氣氛很是尷尬怪異,隻聽得白雲慕與俞震原高聲說笑著,時初九一反常態地不再多話。

葉琬琰打趣地看了時初九一眼:“今日安靜了許多啊。”

時初九聳聳肩:“多說多錯,不跟山大王找事。”說完,夾起一隻蝦就往嘴裏塞,一時激動不已——不羨慕沈野的風流不羨慕沈野的輕功,隻羨慕這沈野這能吃蝦的體質。

“楚大公子,聽聞前些日子朝廷尋了個理由又削了你父親的兵力,南屏將軍苦惱得恨吧。”俞震原放下手中鬥碗,抹了抹下巴上沾著的酒,突然向時初九問道。

先帝在時,南屏將軍手握十萬兵力,獨守南方一帶。誰料爾陽當政後,三番四次尋了理由,將其兵力消減分流,如今隻得兩萬兵力不到。這次事,坊間皆有流傳,時初九自然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