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言,本王許久沒向你討教棋藝,幾日趕巧,你同本王對一局如何?”
“言之幸。”墨言謙和道。
閔辭忙垂下眉目,低聲:“閔辭不才,願旁觀學之,望王爺成全。”
“那妾身......”她準備開溜,卻被獨孤依冷冷打斷:“王妃便陪著四皇子在皇宮逛逛罷。”
她與那小正太啞然對視一眼,小正太哼哼偏頭,卻還是磨蹭過來牽起她的手。
而此刻養心殿前,門前侍衛正攔下一身尊貴蟒袍的人,為難地開口:“殿下,陛下已囑咐過,任何人不得進入,卑職也是奉命行事,殿下您看......”
獨孤傾後退一步,微微歇氣,目光卻定在那緊閉的房門前,鎖緊眉頭。
侍衛看他如此牽掛,忙安慰道:“若陛下有消息,卑職即可派人通知殿下,還請殿下回宮。”
“難為你了。”獨孤傾眉頭微微舒展,轉身,行至轉角,忍不住再回頭打量養心殿一眼,眼眸深沉,拂袖朝另一個方向匆匆而去。
小小被獨孤奐牽著漫無目的地閑逛,看著他一路欣賞路邊野花都不看她一眼,微微眯了眼。
“喂,我說,你是打算帶我去哪?”
不說話。
小小將手抽回,環臂挑眉:“你不會是怕你邕王叔,才過來牽我吧?”
被人戳到軟肋,獨孤奐立刻滿臉通紅瞪著她,嘴裏嚷嚷:“誰,誰說的,本皇子是帝君的兒子,誰都不怕。”
“哦?”小小奸笑著蹲下,“這話我會幫你轉達。”
“你!”獨孤奐差點驚地跳起來,小小笑眯眯地拍拍他的頭:“叫聲嬸嬸,我就忘了剛剛你說的。”
他又“哼”一聲偏頭,小小捏住他肉嘟嘟的小臉,眯眼:“叫嬸嬸。”
獨孤奐被她掐地快疼出眼淚了,好不容易掙脫她的魔爪,看她不懷好意的眼神,微微打了個寒戰。
“哼,”他偏頭,半晌扭扭捏捏憋出蚊子一樣的聲音:“邕王嬸。”
“乖~”小小摸摸他腦袋,感覺手感真不錯,心情大好:“嬸嬸帶你玩遊戲如何?”
“哼,”獨孤奐拍開她的手,“什麼遊戲?”
“恩......”小小看周圍假山環繞,笑道:“就在這東花園,捉迷藏怎麼樣?”
“哼,本皇子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遊戲,”獨孤奐不屑道,繼續偏頭:“好吧。”
“不過本皇子看你初來乍到,提醒你,”他頸部保持90度扭轉,酷酷道:“東花園旁那座閣子是禁地,幾年前父皇在後麵修了一片假山荷池,卻從來不允許別人靠近。”
小小憂鬱地看著他,真擔心他小小年紀得頸椎病。
“我知道你肯定進去過,而且被你爹抽了一頓。”毫不留情地揭穿他的黑曆史。
獨孤奐宛若被人踩了腳,立刻跳起來。
鬧了好一會,兩人終於開始。小小石頭剪刀布贏了他,先躲藏。
“別偷看哦。”
回應她的依舊是一聲冷哼,卻還是規規矩矩閉眼捂住耳朵倒數。
真是天然萌的傲嬌屬性......小小心底偷笑,將頭上的玉簪取下,貼身放好,免得暴露自己的行蹤,腳下輕悄如貓,迅速溜走。
借著假山和繁枝遮掩身形,她悄然向著薈萃閣禁地靠近。
躲在一塊巨石的陰影裏,她打量薈萃閣,門前果然戒備森嚴。
如果獨孤依已將音鈴鏈交給皇帝保管,那說不定就在這個樓閣當中。想著他與自己立下的賭約,她眸光一時堅定:一定要尋個時機進去找找看。
她收回目光,正準備悄然折身返回,卻瞟到斜角裏同樣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禁瞪大眼睛。
太子?
由於視角問題,獨孤傾沒有發現她,身法靈巧地借著層疊的岩石,翻進薈萃後花園。小小遲疑一下,躲開薈萃閣門前侍衛的視線,也跟隨那身影翻了進去。
還是很在意,剛剛太子神色凝重,宛若變了個人,莫非禁地裏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園中果然有一片荷花池,蕩漾的水波輝映在岸邊的石壁上,她借著山勢暗自觀察,發現他繞著池塘邊的小徑,在一旁石壁上一路摸索,好像在找著什麼。
莫非這園中有什麼機關不成,她剛準備湊近一點,卻敏銳感到耳後風聲微動,尚未回頭便被人捂住了嘴。
身後之人一手禁錮她的身子,令她絲毫沒有掙紮餘地,她的後腦抵在對方的結實的胸前,卻是微微一愣。
這個人......
不知被人點了哪裏,她隻覺一陣困倦襲來,眼簾沉沉垂下,陷入無盡黑暗。
獨孤傾仿佛察覺到什麼,驀地轉頭,四下寂無一人,隻有微微水紋蕩漾,樹枝摩挲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