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悟思閣,廊腰縵回,青枝微探半遮,便見廊上一襲玄衣和青衣相伴而來,不時側耳相語。
雙兒瞪大了眼睛看著王妃滿臉羞澀地轉身,捧著臉蛋,口中不停喃喃她聽不懂的話語:“哎呀,太幸福了......雖然他看起來挺攻的,但若是在下麵......啊啊,太誘人了!”
“太邪惡了!”腦中已yy出他淡漠臉上各種動人的神態,腐女的火焰燒得全身熱血沸騰,小小抱著柱子撞頭,企圖將那些旖旎的畫麵敲掉,嚇得雙兒以為她失心瘋了,忙抱著她阻止她的“自殘”行為,大驚失色:“王妃,您可千萬別想不開!”
不過,對方一句冷冷的“你在做什麼”,便如一桶冰水,將她滿腔FF火焰澆滅。
小小頓住,緩緩直起身子,恢複自己高冷的姿態,纖手輕拍柱身,淡淡道:“幫王爺試試質量。”
對她怪異的行為習以為常,獨孤依眉毛都未皺一下,冷淡開口:“既然如此,本府三百一十五根柱子,都勞煩王妃檢查一下。”
小小突然覺得自己頭好痛,裝作沒聽見偏過腦袋。
一旁閔辭心底暗笑,忙出來打圓場:“見到王妃身體康健,是卑職之幸,王妃如今身子已大好,不如擇一日回陳府看看。”
小小看了看獨孤依的臉色,依舊是古井般不起波瀾,於是點頭:“這樣也好。”
陳家幾次遣人來探望,都被獨孤依以王妃靜心養病為由拒絕,如今再推辭,隻能令人生疑。
“省親之事日後再議,”獨孤依突然開口,低聲吩咐:“回去準備一下,隨本王進宮。”
待小小回到房間,才發現自己已完全忘記道謝的事情。
焚香沐浴,一番梳洗打扮,她又被扶上駛向皇宮的馬車。
前車為鑒,她自覺挑簾去看沿途的風景,獨孤依斜靠在車中錦緞軟榻,品著春茶,隔著氤氳的水汽,鳳眸微挑,靜靜打量憑窗托腮的人。
一襲牡丹繡衫羅裙,外罩月白的薄紗衣,袖口繡著金紋蝴蝶,束著玄色的腰帶,朱色的紗帶曼佻細腰,墨發收起,盤成靈動變轉的隨雲髻,頭上插著一隻銀紋蝴蝶玉簪,蝴蝶含珠,明珠襯佳人。
柳腰盈盈,麵若桃花,眉似春黛,杏眼玲瓏......
修指輕拈茶盞,茶水碧透微漾,他心中便緩緩升起個念頭似茶香縈繞不散:究竟是這茶的味道更美,還是眼前之人更美呢?
她賞了一路風景,卻不知自己已成為他人眼中的風景。
他們的馬車在宮門前停下,閔辭的馬車亦隨行停下,幾人第一次入宮一樣,隨獨孤依步入宮門。
宮中枝頭花苞朵朵,已可窺見日後百花爭喧的熱鬧氛圍。
行至合德殿,她已經將台詞在心中溫習一遍,門前守著的公公卻俯身垂頭,歉意地傳達皇帝的旨意。
原來帝王偶染風寒,目前在養心殿休養,任何人不得打擾。
春天,流感多發季節......小小內心表示理解。
吃了閉門羹,獨孤依剛準備帶她回府,便見遠處三人穿枝拂葉迎麵而來,那湖水藍紫繡長袍的便是墨言,而那一身杏黃蟒袍的俊美男子和一身喜慶紅衫的正太,她卻沒見過。
“是太子殿下和四皇子。”閔辭在一旁細心提醒。
小小想起來了,帝王獨孤禦有三個兒子,太子獨孤傾,三皇子獨孤引以及四皇子獨孤奐,帝王的弟弟便是邕王爺獨孤依。
幾人湊到一起,於是又“呼啦啦”跪一地的人。
“今日邕王叔怎麼有空來皇宮走走?”令眾人起身,獨孤傾笑盈盈問話,雖貴為太子,卻溫雅謙和,毫無欺人之勢。
“愛妃身子痊愈,本王帶她進宮謝恩,隻是陛下龍體欠安,還是不便去養心閣打擾。”難得獨孤依和顏悅色,小小看得出來他對這個侄子的很是喜愛,雖然兩人看起來年歲相差不多。
小小看看已弱冠的太子,再垂頭看隻到她大腿的四皇子,想起帝君和獨孤依,默默感慨皇家弟兄年齡差距也太大了吧。
不過這正太皇子倒挺粉嫩可愛的,唇紅齒白,長大之後肯定又是個禍水一樣的存在。
“父皇龍體抱恙?”太子微微吃驚,“怎麼無人通報我一聲?”
修眉蹙起,他俯身向獨孤依告辭,便匆匆趕往養心殿。
獨孤依待他身影消失在轉角,回頭,額頭有些發疼,因為他發現自己王妃垂著頭,正和四皇子獨孤奐大眼瞪小眼。
剛剛小小正笑眯眯地打量獨孤奐,不料那小正太居然抬頭瞪了她一眼,然後她不甘示弱瞪了回去,兩人就一直瞪到現在,感覺眼睛都要瞎了。
“看來你和本王的侄子很合得來。”獨孤依麵無表情道,兩人內心同時哼了一聲,轉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