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臉即將就義的大義凜然,悲痛欲絕道:“既然落入你的手中,要殺要剮隨便你!”
“本王的王妃若是就這樣消失,本王如何向帝君交代。”依舊是慢條斯理的聲音,在她聽來卻宛如故意戲弄。
“隨便你,”小小氣呼呼地瞪著他:“你留下我,讓我喝藥也好,讓我餓肚子也好,我都會一直追查下去的。”
獨孤依嗤笑一聲,嘲諷道:“原來你也同那些俗人一般,妄想得到音鈴鏈,獲得永生。”
“誰信這破玩意可以得永生。”小小撇撇嘴,又想起記憶中那溫暖的影子,頓時眼底一抹柔和。
她承認用音鈴去接近念離很傻,但是她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困在他身下,她居然還有心情想其他事情,獨孤依默然打量她,未從她臉上察覺一絲窘迫的神色,想起她平日與他同床共枕也睡得坦然,不禁開口:“你不怕本王乘機占你便宜?”
她一本正經地提醒他:“王爺,您是斷袖。”
獨孤依感覺自己眼角抽了一下,冷冷道:“我隻是從未抱過女人,卻沒說過我不喜歡女人。”
手指若有若無地在她皓腕肌膚上摩挲,他眼眸頓時變得深暗:“你想試試?”
感到他墨發傾下,她連忙偏頭,對方冰冷的吻便落上自己唇角,她閉眼義正言辭:“王爺,做人要敬業!”
鳳眸抬起,近在咫尺的人雖閉著眼,卻無一絲惶恐,他突然就有一種感覺:這個嬌小的人兒,是他無法束縛住的。
小小正繃緊身子作著最後的打算,禁錮她手腕的力道卻突然消失了,她小心抬眼,獨孤依依舊撐臂伏在她身上,卻恢複平日裏淡漠的神情。
“本王與你打個賭,如何?”
七日後。
芳蘭苑內,春風微有暖意,著一件粉霞錦綬藕絲羅裳,小小悠閑坐在秋千上,一手挽繩,一手翻閱著一本微微泛黃的古書。
世聘抱著一本賬目,正恪盡職守地向她彙報各屋子物品情況。
這幾日,王妃又突發奇想,用一道紅帛拉在門上,寫著“勞動最光榮”幾個大字,發動起所謂的大清掃活動,幾乎把每個房間的東西都翻出來清點了一遍。
剛開始有人不勝其煩,私下向他抱怨,他詢問王爺的意願,王爺卻隻回了兩個字“隨她”,放任她在府中肆意而行。
不過慢慢地,竟讓他發現一些賬目上的缺損,查處了不少私藏的金銀首飾的侍婢與家奴,他不禁佩服王妃的抉擇,打起精神掃除王府的“汙垢”。
“今日清點了東邊流月閣,有銅鶴焚香爐一頂,海棠雕花檀木桌一張,圓椅八張......”
細細聽了一遍,沒有符合心中期待的那物件的樣子,小小的眼眸不禁又暗淡了幾分,捏著書頁的手指微微收緊。
“王妃,與賬目上相符。”世聘滿意地總結了一句。
小小額頭抵著藤蔓擰成的扶繩,歎氣:你滿意了,但姐要找的東西還沒影子。
地地毯式搜索了幾日,還是沒有找到音鈴鏈,唯一的收獲便是一本提到了音鈴鏈三個字的書,卻是年代已久,被人隨意丟在角落,顯得破破爛爛。
這本書所述,大約二十年前的事情,那時,獨孤氏雖一統天下,根基尚不穩定,江湖上存在六個門派,那音鈴鏈本是那第六個門派的祖傳之寶,有“得音鈴者得永生”的傳聞。
那時,漠毒勢力極大,大到可以與朝廷抗衡。漠毒密謀奪音鈴,集天下反賊向朝廷宣戰,地方動亂,烽煙四起,漠毒乘機向其他四派發起進攻,一時江湖掀起血雨腥風,頃刻間,各門派如風雨中隨時覆滅的浮萍,危在旦夕。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剩下幾頁損毀得厲害,已完全無法辨認。
不過看如今天下形勢,漠毒的陰謀定未得逞,那第六個門派的命運,自然可知。
收回思緒,她微微抬眼,發現世聘還站在一邊,待她回神,從懷中小心拿出一個錦盒,恭敬遞上:
“王爺讓卑職給王妃送來這個。”
小小好奇接過,錦盒打開,是一隻別致的簪子,玉身銀飾,簪尾是卷起一隻輕盈展翅的蝶,細腿微合,抱著一個鏤花小球,輕輕拿起,小球內銀鐺相碰,宛若風鈴般發出悅耳的輕音。
好漂亮!
她讚歎一聲,便聽一旁是世聘繼續說:“王爺讓王妃準備一下,下午啟程去皇宮。”
“抱恙”一個月,帝君派人送了些許補品,如今她身子好了,的確應該進宮謝恩了。
她讓雙兒將簪子收下,思索片刻,決定去向獨孤依道個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