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我一襲紅紗裙,血紅雙眸,長發披散,衣衫不整的慵懶臥在營帳中的氈毯上,獨自一杯接一杯往肚中灌酒。忽帳簾被掀開,走進來的那人身著一襲金黃龍袍,青絲不苟的高綰在頭頂,劍眉下的桃花眼盈滿濃情。
他徐徐走近我,抬手示意下人都退下,俯身也坐在氈毯上,拿過我手中的銀杯,仰頭飲盡抿了抿兩片嫣紅的薄唇,抬手將我納入懷中,在我耳畔低聲道“雪,你此次定要助朕拿下奉定。”
夢中的我抬起醉酒的紅眸癡癡望著自稱“朕”的鳳與塵,勾唇輕笑“當然。”
畫麵一轉,我已換了一身破舊布衣,身披盔甲的鳳與塵遞給我一碗黑色湯藥,我蹙起眉有點顫抖的接過,在他溫情的目光中,似是下了多大的決心,才閉起眼一飲而盡。
片刻後,我親眼目睹著夢中的我痛苦的蜷縮在鳳與塵一身冰涼的盔甲中,滿身虛汗,眉皺成團,雙目緊閉,下唇被自己咬出了血,這痛苦持續了半柱香,忽然我猛地一睜眼,那雙血 色眼 眸竟神奇般變成了與常人無異的漆黑。
鳳與塵接過下人遞來的絲絹幫我擦著滿額的汗,我朝他虛弱的笑了笑。
畫麵再轉,身著殘破布衣,長發淩亂,冷臉黑眸的我跌跌撞撞跑到一隊軍營前,虛弱倒地。
有士兵警惕的靠近,拿劍柄捅了捅我見沒動靜,才俯下身細看,目光一亮,隨即將我拖起剛要扛到自己的營帳中,被一個看似領隊的男人攔下,詢問他我是何人。
小士兵膽顫的答道“戰中的落難女子。”男人冷笑“你可知將軍最好女色?”小兵聲音都發著抖“小的知罪,小的這就把她送給將軍。”我便被扛到最大的一個營帳中。
那將軍是一個年近半百一身橫肉的惡心老頭,小兵和下人都被他轟出去之後,一直裝昏的我眯起眼看向他,他見我醒了,更是一臉 淫笑 的邊脫衣服邊靠近, 色眼 放光“小美人,你醒啦!老夫今兒也真有幸,在這荒山野嶺竟能遇到如此貨色,真乃吉兆,這一戰看來我軍必勝啊!來吧小美人,讓老夫好好疼愛你!”
我向後退,他則步步緊逼,退至無路,便冷著臉被這惡心老頭撲倒在床榻上,他扒開我這一身白色布衣,看到裏麵的紅紗裙猛然一怔,繼而全身開始顫抖“你,你是…”
我抬腿一腳將他踹倒在地,嫌惡的脫下身上半解的布衣,理了理淩亂的長發,昂首立在驚得說不出話的老將軍麵前,譏諷一笑。
“交出將令,獻上奉定城,饒你不死。”
他聽罷卻收起滿麵倉皇之色,冷笑一聲,未及我反應,帳簾猛地被掀開,一眾弓箭手井然有序的衝進來,在帳中圍成一圈,錯愕間我抓住了正要跑的老將軍,死死鉗製住他,仰天大笑“原來將軍早有埋伏啊!”
他奮力想擺脫我,我一手將他雙手背在身後按住,一手捏著他粗短的脖子,他見掙脫無效,便不再掙紮,反而冷冷道“老夫早有耳聞,北鳳王近年得妖女相助,猛吞眾國,不過老夫自小便不信什麼妖魔鬼怪之說!區區一個弱小女子,難不成還真能亡了我大宋國?!簡直荒謬!今日你傳北鳳王口諭,竟是要我軍繳械投降,獻上奉定城?哈哈哈!他鳳王莫不是怕了老夫這十萬大軍了吧!”
夢中的我表情由陰冷變得越發的煩躁,聽那老將軍說完,即刻不耐煩的問“你投是不投?”
他溝壑縱橫的老臉轉過來,怒瞪著我“做夢!”不知為何我竟能感受到,此時夢中的我就好像那年打了翡翠和春梅的我一樣,被魔鬼占據了身子似得,怒火中燒,根本不會思考,回神時手已經穿過老將軍的胸腔,掌心緊攥著一顆血淋淋的心髒,雙眸也恢複了血紅。
在一片箭雨中用老將軍的屍體擋著向外逃,身上還是中了幾箭。衝出營帳時遠遠地看到鳳與塵領兵奔來,我竟不知痛的丟下屍體,隻手拔出胳膊,腹部,腿上的三支羽箭,傷口泵血還笑著向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