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遼的所有妾室之中,隻有韓娘納得十分丟人。
韓娘是伺候莊遼的丫鬟,某次莊遼醉酒之後跟她滾做一堆,機緣巧合懷上了莊五。那韓娘還是個有心機的,懷上孩子一直沒跟任何人說,直等月份足了,偷偷請大夫瞧了是個男胎,才當著客人的麵跪倒在莊寧氏麵前哭訴。
攝政王和莊寧氏夫妻都是要臉麵的人,攝政王裝謙謙君子,莊寧氏裝胸懷寬廣,當著外人的麵自然上演了一出和諧美滿的好戲,納了韓娘為妾,讓她好好的生下兒子莊五。
可惜他們做足的都隻是表麵功夫,背後卻十分憎惡韓娘母子。想想也算不上奇怪,普通人都不喜歡被強迫,更何況是權傾天下的攝政王和攝政王妃?因此他們兩個都對那母子十分冷漠——不是虐待,是冷漠,十足的冷漠,讓他們衣食無憂,去哪兒都說不出他們的錯處,卻誰都不搭理他們,特別是攝政王,連莊五出生都沒去看過一眼。
在這樣的情形之下,莊五的陰霾性格可想而知,現如今闔府上下隻憨厚的莊六、年幼的莊九能跟他偶爾在一處玩玩。這樣的孩子跟莊遼的寵妾搞在一處,想來除了喜歡,也有報複的心理在裏頭吧?
莊寧氏將這事情裏裏外外想了一回,便拿定主意瞧瞧是不是當真如此,再做定奪。這對她來說也沒什麼困難的,很快便從鄭娘身邊小丫鬟身上拷問出結果。
莊寧氏惱怒不已,想依常理想個法子讓莊遼親眼瞧見那淫婦和莊五私通的畫麵,一舉除了他們。但莊遼跟柔然公主大婚在即,平日最得莊遼寵愛的鄭娘這顆棋子還有太多用處,如此除了實在太過可惜,便在仔細衡量了一回之後,差人將鄭娘、韓娘和莊五三人一並請來。
韓娘已有十餘年沒人理會,忽然被莊寧氏傳喚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換了好幾套衣服都覺得不甚滿意,最終還是怕莊寧氏等候急急忙忙選了一套梳妝打扮好急急忙忙趕去上房,到了門口一說還被守門的丫鬟罵了一頓,最讓她頭疼的還是那小丫鬟不但生得高鼻碧眼樣貌奇怪,說出話來也嘰裏呱啦一句也聽不懂,急得韓娘幾乎大哭。
還是路過的婆子瞧著她怪可憐的,好心告訴她現如今上房住著的是來自柔然國的公主,一個月之後要跟王爺完婚的,王妃已經搬去旁邊的棲鳳閣。
人家本是好意,韓娘卻覺得那婆子這樣當著大家的麵告訴她是在嘲笑她這等大事兒都不知道,跳著腳罵那婆子道:“你當我不知道?!我生了兒子,是王爺的侍妾,地位比你高出不知多少倍!你還敢來教我?也不知道腦袋裏種了幾顆白菜,是不是都長出白菜花兒來了!”
婆子驚得眼珠子都快掉在了地上,有心還她兩句又緊挨著棲鳳閣怕讓莊寧氏聽見,所幸暫認倒黴低罵著理都不理她側身而過。
“呸!千人踩萬人踏的肮髒婆子!”韓娘不依不饒的朝那婆子的背影重重吐了口濃痰,這才手打涼棚抬頭尋找棲鳳閣的所在,好在就在上房旁邊,走一走就瞧見了,並不難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