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雲謙本來想自己坦白的，但這時候被溪苑戳破，他在一陣愧疚之後，感受到了惱怒。
“你早就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他一把抓住楚溪苑的肩膀，“你到底什麼意思？”
楚溪苑笑都沒有力氣笑了，她隻覺得這時候的牧雲謙真的很讓她失望。
“我隻是在等……等你什麼時候坦白。”她淡淡抬眼看著牧雲謙，“可是你都是怎麼對我的？不忠，隱瞞，強迫……夠了。”
她力氣不大，卻能拂開牧雲謙的手，可見牧雲謙也沒有底氣和她對話：“我受夠了，明天我會搬出去，孩子我也帶走，你要是想她，可以隨時來看她。”
“別……”牧雲謙伸手抓了個空，他坐在床上，看著楚溪苑撿起衣服往浴室走，他的心都痛了，“溪苑……”
楚溪苑進去之前站定腳步，頭也不回的說道：“我想了很久，這是一個比較好的方法，我們都冷靜一下，你說是不是？”
之後，她走進浴室，不輕不重的關上門。
牧雲謙剛剛運動出的一身熱汗在微涼的氣溫中漸漸蒸發，他身上冷，心上更冷。
怎麼就變成這樣了？他明明是想先一步跟她坦白的……為什麼盛放要來？為什麼他就是忍不住要她？
他低頭扶著額頭，眼角餘光卻瞥到了床頭櫃上多了一隻深藍色的玻璃花瓶，裏麵用清水養著兩隻玫瑰花，正是他那天送給溪苑的。
玫瑰的花期都快過了，但她還是沒有扔掉，就在這時，一片玫瑰花瓣無風自落，輕飄飄的掉在桌麵上。
原來，她從那天不對勁的時候，就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她一直都有給他機會的，是他拖到現在。
他側身過去，伸手將那片落下的玫瑰花瓣拿起來放在鼻子下，玫瑰是法國品種，製作高級香水的原料，嗅著花瓣，鼻端是一股沁人心脾的馨香。
但這香味終究會隨著花瓣的枯萎而消失。
他放下花瓣，無言的穿戴起來。
楚溪苑洗了澡出來，麵無表情的走到衣櫃前，拉出行李箱收拾衣服。牧雲謙走過去，站在她身後，聲音也是輕輕的：“好，隻不過你要帶上保鏢和傭人，你一個人怎麼行？”
楚溪苑動作熟練的收拾衣物：“我住的地方小，自己也能照顧小葡萄，傭人就不用了，保鏢你不放心的話就在外麵守著吧。”
“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確定。”
“……對不起。”
楚溪苑動作沒有絲毫停頓，這句對不起來得太遲，對她而言已經沒了任何意義。
牧雲謙也知道自己現在比較討人嫌，他深吸一口氣說道：“我會把事情調查清楚的……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哦。”
“……”
他有滿肚子的話想跟她說，但現在他說不出口，他隻要還有一點點自尊和良心，就不會在這種時候求她原諒。所以，他把這話吞下，心情苦澀道：“你住哪裏？”
“楚煜祺家。”
牧雲謙醋意大生，可也是能在心裏不痛快，他強抑住牙酸的感覺：“我送你吧。”
說話間，楚溪苑已經把自己的衣服收拾好了，她利落的扶起行李箱，拉到衣櫃旁邊：“不用，我打電話叫他來接我，他最近很閑，有空。”
這不就是在諷刺他沒空管老婆孩子嗎？
牧雲謙真是嚐到了被冷落的滋味，很不好受。
先前給溪苑請的心理醫生，現在大概可以過來幫他排憂解難聊聊天了。
但是不行，那醫生是個女的，如果再出什麼幺蛾子怎麼辦？溪苑不回來了怎麼辦？
他滿心都是憂愁。
以前溪苑在的時候，他整天都在公司忙，現在溪苑要走了，他居然能空出一個下午，跟著她在家裏來回走動。
楚溪苑收拾了小葡萄的衣服和用慣的紙尿褲，玩具和小零食也帶上一點，可以在路上吃。
小葡萄還不知道爸爸媽媽剛才幹了一“仗”又“吵”了一架，明天就要正式分居，她依舊是隻黏著楚溪苑，見她裏外忙活，一口一個“媽”叫得清甜，聽得牧雲謙心裏酸溜溜的。
女兒還沒有學會叫“爸爸”，溪苑怎麼能把她帶走呢？
想到這裏，他忽然有了勇氣，一把按住楚溪苑的手。
楚溪苑抬眼看他，不知道他又要幹什麼，牧雲謙現在很不能坦然麵對她的目光，所以穩了穩心神道：“你不能帶走小葡萄，她是我牧家的人。”
他本來最鄙視這種直男論調，但是現在，他有一線渴求：希望楚溪苑能看在孩子的麵子上，留下來。
隻要留下來，他還能彌補過錯。
楚溪苑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