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傅遙說,“記得給她安排輛腳程快的馬車,再找兩個人護送她去。”
“是,奴婢知道。”
楚莘得了吩咐,立馬就出去回了蘇芩的話。
片刻,楚莘又折返回來,說蘇芩聽完回話以後,就在院子裏跪下了,說今日一定要見傅遙一麵。
今兒一早起來,天上就飄起了雪,雪勢還不小。
如今已經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
盡管下雪的時候,不及化雪的時候冷。
但今日有風,北風緊,雪花急,就感覺格外冷些。
傅遙房裏,裏裏外外擺了四五個炭盆,也沒覺得暖和,更何況是長時間待在屋外,還跪在冰涼的地上。
傅遙清楚,蘇芩這是在對她使苦肉計。
蘇芩賭她一定會心軟,放自己進來。
的確,無論是一次兩次,還是多少次,即便傅遙深知這是苦肉計,她都吃蘇芩這一套。
無論她怎麼埋怨、責怪蘇芩,對於蘇芩,她終究是狠不下心腸的。
否則眼下,蘇芩早就不在國公府上了。
或許,也不在世上了。
“遲早要見的,楚莘,你叫她進來吧。”傅遙說。
楚莘聞言,趕忙出去,將人給請了進來。
因為在雪地裏跪了一陣兒,所以蘇芩身上沾了不少雪,樣子多少有些狼狽。
“把鬥篷脫了,坐著說話吧。”傅遙口氣冷淡的說。
“姐姐,我站著說話就好。”
姐姐?
傅遙恍惚,她好像已經很久沒聽蘇芩喚過她姐姐了,乍一聽來,竟然覺得莫名刺耳。
“楚莘,去拿條帕子來給她擦擦。”傅遙吩咐說,口氣依舊生硬且冷淡。
蘇芩也不敢再多言,便依著傅遙的話,在脫了落滿雪的鬥篷,擦幹了頭上和臉上的雪水後,就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離傅遙不遠的凳子上。
“你不是說,有話與我說嗎?你說吧。”傅遙斜著眼,並未瞧著蘇芩說話。
“姐姐,偷偷潛入婚房,扯壞龍鳳喜被的人是我,是我有意要將此事嫁禍給表姑娘的。”
蘇芩倒是坦誠,傅遙也沒想到,蘇芩竟然一上來,就與她講了實話。
如此也好,總比蘇芩矢口否認,等到她一一舉證後,蘇芩才哭哭啼啼的承認,要省事的多。
隻是蘇芩說這話時,神情也太過從容冷靜了。
冷靜到一點兒悔改之意都看不出來。
這樣的蘇芩,簡直叫傅遙陌生到害怕。
傅遙不禁上下打量起蘇芩來,而蘇芩也並未閃躲,大大方方的迎上了傅遙的目光。
似乎並不為她做過的錯事,心懷悔意。
“告訴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傅遙盡量心平氣和的問她。
“姐姐,你明知故問。”
是,傅遙是明知故問,她知道蘇芩之所以扯壞龍鳳喜被,不是衝著遠哥和寧安公主。
就如蘇芩方才自個坦白的,她是想將此事嫁禍給姚秋露。
她想置姚秋露於死地。
傅遙曉得,姚秋露為人驕橫野蠻,嘴也毒,平日沒少給蘇芩氣受,是該好好教訓。
但姚秋露再不是東西,也罪不至死。
而蘇芩謀害姚秋露之計,卻是將人生生往死路上逼。
蘇芩過了年才十四,小小年紀,就如此心腸歹毒,真叫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