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公主巴不得李元徽被罰在府上閉門思過到死。
但仔細想想,若她父皇是迫於各方求情,無奈之下才放李元徽出來的。
那麼他父皇心裏有多不情願,心裏也就有多厭棄李元徽。
同理,越多位高權重的宗親和朝臣為李元徽叫屈求情,她父皇心裏就越是忌憚這隻老狐狸。
初聞她那些分封在外的皇伯皇叔,都接連上表為李元徽請命的消息時,寧安公主也是驚著了。
這老狐狸是要造反呀!
如此,即便她父皇從前再寵信李元徽,也不可能不為此起疑。
說老實話,正因為這回的事,才叫寧安公主意識到,李元徽的勢力比她想象的還要大。
若要扳倒這樣一個大權臣,恐怕連當今天子都會覺得棘手。
倘若冒然誅殺此人,朝廷恐將大亂,天下也必將隨之大亂。
因此,想要除掉李元徽,不能急於求成,而是要循序漸進。
就像前陣子,由太子暗地裏出手,將李元徽的長子李榮拉下馬一樣。
要耐心的逐個剪掉李元徽這棵大樹的葉和粗枝,緩緩的掘其根係,等到時機成熟,才能徹底將這棵大樹砍倒。
寧安公主不止一次聽太子爺說過,欲成大事,必要動心忍性。
他們如今奈何不了李元徽,未必一輩子都不能。
想到這兒,寧安公主原本焦躁的心緒,便漸漸恢複了平靜。
……
這日一早,傅遠就隨寧安公主入了宮,小兩口在宮裏用過午膳,雜七雜八的事再一耽誤,隻怕要傍晚時分才能回來。
傅遙難得能清閑一日,卻也閑不住。
她問許婆婆討來了好幾冊繡花圖樣,翻翻找找,想選個既精美別致,寓意又好的圖案繡在香囊上,送給太子爺。
可傅遙將幾本冊子來來回回翻了好些遍,也沒找到叫她眼前一亮的式樣。
這廂正糾結著,就見楚莘進了屋。
“姑娘,蘇姑娘在門外求見。”
蘇芩?她終於肯主動來見她了。
但眼下,傅遙早就被蘇芩氣涼了心,才不願見她,聽她精心編排好的謊言。
害人就是害人了,什麼逼不得已,為保全自身,都算不得理由。
傅遙可沒興致,看著蘇芩在她這兒梨花帶雨的哭,便與楚莘說:“叫她回去,我不想見她。”
楚莘聞言,卻沒動,“主子,蘇姑娘說,她有事求您。”
這都什麼時候了,蘇芩還有臉來求她?
求她什麼?
“你說。”
“姑娘,明兒是初一,蘇姑娘說,她想去城外鶴舞山上的水月庵上香祈福,求姑娘允準。”
上香?傅遙可從未見蘇芩拜過菩薩。
難不成是做了虧心事,想要通過燒香拜佛來贖清罪孽?
早知今日心裏惶惶不安,又何必當初狠下心腸籌謀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傅遙也是恨鐵不成鋼。
“我記得鶴舞山好像挺遠的,若乘馬車出行,出城以後,還要再行小半日的路才能到。”
“是。”楚莘點頭,“蘇姑娘說,她出門上香這一趟,恐怕要在水月庵中借住一宿,第二日一早才能趕回來。”
蘇芩要在外頭過夜?
傅遙一想就覺得很不放心。
可要是住在庵堂裏,好像也沒什麼妨礙。
“叫她去。”傅遙與楚莘說,“她是該好好去拜一拜菩薩,念念佛,把心中的汙穢,都洗滌幹淨。”
“是,奴婢也覺得叫蘇姑娘出去走走,拜拜菩薩挺好的。既然姑娘您答應了,那奴婢這就去回了蘇姑娘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