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睡著了,睡了好久。
在呼呼的北風中,林嘯盯住她的雙眼說“我要你離司家人遠一點。”
她沒有聽他的話。遵從他的安排,所以他生氣了,麵目猙獰對住她笑。說“我總有辦法,讓他們自你的生活裏滾出去。”話語落下,手上的彎刀漓漓流著鮮紅的血液。
他警告過她的,可是那時候,她一點都不相信他會做出什麼。還說“如果你能的話。”
血腥在空氣中彌漫開,司晨滿身是血躺在地上。孩童一樣純澈的雙眼,一臉安靜的笑,像是側耳傾聽的樣子,說“聽,安夏,笑忘書,你最喜歡的歌。”鮮紅粘稠的血液自他身體裏綿延不斷的咕咕流出,蔓延開來。將她整個浸在其中,眼前的世界血紅一片……
風呼呼的吹,林嘯一張扭曲了的臉,瘋狂的大笑“我總有辦法,讓他們自你的生活裏滾出去。”
“啊--”安夏在尖叫聲中驚坐起來,胸口依舊劇烈的起伏。渾身冷汗漓漓而下。
在外麵守著的小護士快速推門進來“你沒事兒吧。”她上下打量安夏一圈兒,看她手臂上的吊針被扯的血液回流,立馬伸手幫她拔了下來。
這裏空氣幹淨,溫度適宜,屋內布置清雅簡單。安夏目光茫然打量一圈,這裏沒有濃濃的血腥,沒有被染紅的雪地,沒有浸漫過身體的粘稠血液。身上汙穢的衣物也被換掉了……
她聲音有些沉啞,大腦有些遲鈍,似分辨不出這是夢境,還是現實。迷茫問“我,在醫院?”
恍惚間漸漸清明。那不是一場噩夢,那是真的,司晨在她的樓下,被人用刀子捅傷……
她又無力的抬眼。在她印象中,醫院全是一色的白,蘇打水的氣味濃烈……
“是,你在醫院昏睡了十六個小時。”小護士說著,幫她調整了一下床位的高度,讓她半躺起來。“我這就幫你擦洗手臉,給你盛稀飯過來。”她說著要轉身出去。
安夏急急追問“和我一起進來的人,他--情況怎麼樣?”
“他已脫離危險,隻是失血過多,人比較虛弱,還在沉睡。”小護士很親和的笑,柔軟的手指輕輕按壓一下安夏胳膊上手背上的凍傷。替她塗抹藥膏。
“我想看看他。”她剛掙紮著起身,就見司立興推門進來。
“快躺回去,”她又被摁回病床上去。“你這孩子怎麼這麼倔,簡直和你父母一個脾性。”司立興說著,接過小護士手上的藥膏看。
“你先出去吧,我來照顧她。”他回頭說,小護士悄然退了出去。
“嚇壞了吧?”司立興看住安夏的雙眼關切的問。安夏沉默著點頭,似不敢看他的眼睛。心底無比矛盾焦躁,踟躕著不知道該不該說出林嘯,以及自己的推斷。
“你們當時沒有報警是對的,”司立興說著重重歎一口氣,臉色又暗沉下去。大手覆在安夏的手背上,目光凝重望住她。“我要你現在就將整件事情忘掉。”他說聲音無比肯定,身上特有的威嚴,讓人無力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