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峰回路轉天人難算(1 / 2)

[\"“阿史那野小王子,今日本是你大喜之日,若無本王,此刻怕也是嬌娘在懷,洞房花燭了,可惜啊可惜!若非你頑固不靈,本王也非要置你於死地。不過,你也莫要怨恨本王,並非本王容不下你,到了閻王那裏莫要告錯了狀才好!”臨南王添了添因亢奮而顯得幹澀的唇角,皮笑肉不笑的轉向阿史那野。

隨著他一言而閉,單左喜盡責的著人架起阿史那野,將其拖到了臨南王麵前,曆聲喝道:“跪下!”

阿史那野自是不肯,咬著牙將身子挺得筆直,強按不下,單左喜二話不說,抬起一腳踢向阿史那野的膝彎處,阿史那野便失了重心跪入草中。

膝下,青草本該是鬱鬱蔥蔥的,經人修剪得十分平整的,可經過方才亂戰的踐踏之後,已顯得糜爛不堪。

阿史那野高高仰起頭顱瞪向二蛋抿唇不語,目中盡是恨意與不甘,恰如他膝下的被人蹂躪後的青草,有著無盡的酸楚。他這般酸楚何嚐不是博仁康,與二蛋的酸楚?自苦往今,身在帝王家,相煎同根之脈舉不勝舉,在權利麵前,他們又能比青草自強多少?

“大王子,眼下是你立功的大好時機,隻要你一刀子下去了,阻礙你的人就永遠消失了。”臨南王抽出腰間的黑金劍鞘的短劍,遞給二蛋,說話時露出的一口白牙,仿若森森寒骨,蹦出一個一個冰寒的字符。

二蛋二話不說便接過短劍,上前指向阿史那野,且行且道:“幼弟,你也別怪兄長無情,怪隻怪你是父汗寵妃所生。你看看你,除了那軟啪啪的詩歌,你還會什麼,連幼鷹都不如。這樣活著被族人恥笑,倒不入早些去西方極樂。”

麵對步步副進的短劍,阿史那野麵無懼意,無不坦然:“長兄要幼弟死,大可說一聲,何須與他人勾結如此麻煩。”

“幼弟要明白,我隻要汗位,但是父汗有意無意的提及你才是他心中中意的繼承人。你要回東厥,恐怕等死的人便是我了。”

幾個言語交流間,二蛋已然越過臨南王逼近阿史那野,橫亙在臨南王與阿史那野之間,而三人的間距不過半步之遙。

隻見二蛋反握短劍,高高舉過頭頂。

中空而懸的圓月,正是一年之中最為明亮飽滿的一夜。那輪赤黃色的光暈圈住月身,遠遠的望去好似懶懶散散的隨意往月球邊一罩,然這一罩偏偏又是那麼的服貼。而圓月本生的那一身高貴清冷的銀光直接穿透赤黃色的光暈,散向殘亂的禦花園,灑向各懷鬼胎的眾人,而其中一束便落在那鋒利的刀刃上,無形間點襯了刀刃的森嚴陰冷,正恰恰如同脈相煎的那般陰森駭人。

二蛋眼神閃過一絲絲狠絕,似下了狠心般,高舉短劍,緊蹙雙眉,迸出一道凶光。與那銳利的閃著寒光的刀尖交措成另一道森冷無情的殺意,直直的逼準阿史那野的頭顱。

就在那麼一霎那間,我幾乎有種錯覺,錯覺二蛋就是阿史那噠嗦,他就這麼刺下短劍,要了阿史那野的性命。垂在衣袖下的拳頭愈發的緊,額間已蹦出細細的冷汗,全然無心再去留意另一道灼熱的眸光堪堪朝這邊而來,而那眸光正透著無盡的驚詫。

毫無疑問,處在二蛋身後的臨南王好似已看透了阿史那野的結局,眯起充滿野心的眼睛,心滿意得的提起拇指反複捊著嘴角那撇小胡子:“大王子,還等什麼呢,不會是心軟不去手了?如此可要叫本王失望了。”

“王爺長得三大五粗的,怎麼性子倒像個娘們一樣囉嗦。”二蛋略轉頭,嘴角一揚,牽動粘在嘴角上曲圈的胡子,“王爺能站得遠些嘛,小王怕粗手粗腳得傷了王爺。”

“哈哈哈……大王子盡管專心做你的活計去,本王便站在這裏,量你也沒那個本事可以傷得了本王——”

“撲哧!”血光四濺,汋汋而然。

這是短劍破膚的聲音,在這樣陰冷且無情的夜裏乍然聽來,是那樣的扣人心弦。

“哧——”二蛋咬著牙,抽出短劍,同一時間,一個轉身,又一劍刺入臨南王的身體裏。

血順著劍柄溢出,滲透了親王服,一路往下,一滴一滴澆落在被他踩於腳下與之同等萎靡的青草之上,得月色如銀的映照,好似一朵朵盛得豔麗的奇葩,極是醒目。

這是一個雷霆不及掩耳之勢,來的太過於突然了,也太快了。

前一秒尚且挺胸闊背自鳴得意的臨南王,在這一秒間儼然是峰回路轉的驟變,綿軟無力的軀幹順著淩厲的劍勢反撲在二蛋的肩上。垂掛在二蛋肩胛的是一張熬白的臉,寫滿驚愕且難以置信的眼球突兀在頰骨之上額眉之下,已不住的渙散,喉間隻下意識的發出“呃呃”之聲。

“王爺——”按住阿史那野肩膀的單左喜哪能意料的到這瞬間的突變,反映再快也已經是遲了。隻見他唰的拔出腰邊的利劍,越過阿史那野的頭頂堪堪向二蛋後顱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