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沉默了一會兒後,開口道:“她剛來了,又遞交了辭呈,我批了,她剛剛走了。”
聲音有些低落軟綿,讓聽的人有些於心不忍。
所以,接下來,沈浩軒收斂了他一貫的嘻皮風格,說話的態度也沉穩了下來。
他說:“舍不得呀?”
這樣的一句話,從沈浩軒嘴裏,不是以調笑的語氣,而是認真的態度說出來,讓聽的人心裏不由一驚。
是的呀,確實是一種舍不得的情感在心裏湧動。
男人微微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麼,可最終又抿住了嘴,什麼都沒有說。
對邊的沈浩軒歎了口氣。
“你說……你們這是做什麼?好日子過得不舒服了,非要互相折騰,折騰自已,也折騰別人……”
“這麼說,她是去他那裏了?是他……”男人打斷了沈浩軒的話,情緒有些激動,但卻壓抑著,“他怎麼能這樣……”
他說不下去了,心痛了一下。
他急急地掛斷了電話。
他不是有禤然嗎?他怎敢對不住禤然?
男人的拳頭狠狠地擊在辦公桌麵上。
……
辦好了離職手續後,安玫直接回家了。
她想靜靜。
她需要一個獨處的時間,哪怕隻有片刻,她也要利用這片刻時間理一下思慮。
這段時間,哦,不是這段時間,而是自她來上海之後,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多了。
她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不然,為什麼她做的每件事情,似乎都違背了她的心意,都不如她所願。
說心裏話,她不是決意要離開聖遠的,可是,一步步走下來,又似乎有一雙神奇的手在推著她,讓她朝著背離自已心願的方向走去。
不僅僅是離開聖遠這件事。
還有進喬一銘的公司。
當初,沒有拒絕喬一銘,無非是心裏有所期待,就和她當初決定離開聖遠一樣,是因為對禤哲有不甘和失望。
可是……她不甘什麼呢?失望什麼呢?
是自已一直自作多情了罷。
或許,喬一銘對她的幫助,甚至他對她說出的那番話,不過是他彌補他心裏歉疚的一種方式罷了。
還有禤哲,她對他有什麼資格不甘和失望?
她於他而言,是他從來沒有給過任何承諾和暗示的下屬而已。
之前,對她的挽留,大抵不過是出於禮貌,憐憫和他自身的修養而已。
現在的放手,是尊重她的個人選擇,同樣,也是他自身的修養。
不強人所難。
所有的,喬一銘和禤哲所做的事情,都是合乎他們的情,合乎他們的理。
可是……
誰考慮過她的感受?考慮過他們所做的一切,合乎了她的情,她的理了嗎?
沒有。
安玫恨恨地咬了咬牙。
這些男人們,都是自私自利的家夥。
從今天開始,她要將他們全部拋之腦後。
不看重別人,才不會輕了自已。
既然人走情涼,不若守心自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