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喬這些天過的十分悠閑,除了陪將行喝酒,幾乎沒什麼可幹。隻是夏和楚的耐性漸漸被將行磨沒了,鞭打更是家常便飯。昀喬每天晚上都要給它處理傷口,一人一馬感情也越來越好。
那天昀喬在書房伺候,偶聽夏和楚對陳管家說道:“這匹瘋馬,要是還馴不服就趁早閹了它,本王不信還治不了它!”
昀喬垂手立在一邊,聽得心裏一驚,不小心撞到了一旁的花瓶,還好及時扶住,卻仍被夏和楚發現,皺眉看著她。昀喬心虛的道:“王爺不是說過,這馬是華川皇後座驥的後裔,品種十分難得麼?”
“逆了本王的意,管它是什麼,隻有死路一條。”
“王爺為何不舉辦一場馴馬大賽,重金懸賞能人異士,即讓天下人知道王爺求才若渴、禮賢下士,又能將衛海擁有名馬的美名傳播出去,得世人羨豔。如果馴服了,王爺便得了人才,若馴不服,也能使世人皆知我衛海名馬,又得了美名。”說完,昀喬罕見的帶著少女的口氣說道:“這樣一來,還添了新年的喜氣。”
陳總管聽了也附和道:“到底是扶中姑娘想法有新意,王爺覺得怎麼樣?”
夏和楚看了看昀喬,想來她到底是孩子心性,便道:“也好,熱鬧熱鬧,就照你說的辦吧。”昀喬暗暗鬆了一口氣,總算暫時把小美保住了。
就這樣,衛海王府馴馬大賽,就在掩蓋在層層危機之下如火如荼的展開了。冬天的衛海很少見到這樣的豔陽,雖然冬風獵獵,依然阻擋不了八方壯士,賽場爭雄火熱的心。場上隻有五個人,昀喬怕人海戰把將行活活耗死,所以先來了一場淘汰賽,隻留下了五個最厲害的。這五人的騎禦功夫相當了得,雖然暗自捏了一把冷汗,不過她明白,小美和她一樣,寧願選擇活活累死在禦馬場上,也不願因為被閹割而苟且一生。
然而事實證明,昀喬的心真是白擔了,這一次她真正見識了到底什麼才是戰馬之神,將行現在還隻是個兩歲多的馬駒,真不知道長大了要野成什麼樣子。又狠又烈又聰明,而且愈戰愈勇,五個馴馬師一個被生生顛了下來,一個被甩了出去,一個還沒上馬就被咬傷了,最慘的一個被活活用前蹄踩死了,還有一個根本就沒敢上場。
身在衛海的皇圖貴胄們都在賽場上觀賽,一聲聲喝彩、叫好,所有人都激動得躍躍欲試興致高昂,男兒胸中的熱血全都奔湧了上來。當五人全部落敗時,夏和楚心情大好,暢快道:“場上各位還有誰願意試試麼?”
場上不少熱血男兒都像上去試試,可見將行實在厲害又都有些擔憂,皇甫奢知道這馬的厲害,便向慕容玦道:“洛王不試試麼?”
慕容玦一聽知道難以拒絕,從容道:“既然小王爺相邀,那本王便試試,隻是本王自幼不善騎射,隻怕要獻醜了。”
皇甫奢陰險的一笑,獻醜怕什麼,就是讓你獻醜。
慕容玦隨意解下鬥篷,一身灰衣寥落,冬風之中略顯單薄,昀喬心裏不禁一顫,隱隱有些擔憂。慕容玦圍著將行轉了幾圈,然後走到它身旁,牽著它繞著馬場遛了起來,突然間,趁將行一個不注意翻身上馬,將行立刻不安的奔跑起來。
人馬相鬥,各不相讓,高潮迭起,慕容玦身形靈活,左右騰挪,衣袍翻飛,雖然被折騰的夠嗆卻總能安穩不倒,看的場上的少女們無不麵紅心跳,芳心暗投。最後僵持不下,慕容玦還是翻身下馬,將行也漸漸安分下來,慕容玦笑了笑,朗聲道:“果然是匹絕世好馬,本王才淺,是我輸了。”
場上卻響起了巨大的喝彩聲,人人都看得出來,洛王是上場所有人中騎術最精湛的。雖然不算馴服,卻戰成了平手,可是他為人謙遜,所以隻說是輸了,更得人敬重。
慕容玦毫不在意,隻惋惜道:“可惜那人沒在,若是他在,這烈馬或許有可能被馴服。”眾人都十分驚奇,能讓才滿京華的洛王這般讚不絕口的人物該是怎樣的驚采絕豔?
皇甫奢不服氣的問道:“有這樣的能人?是誰?小王請他過來。”
慕容玦笑了笑,“小王爺怕是請不到了,這人正是皇圖三殿下慕容泱,本王曾有幸見他馴過馬。”
場上寂靜下來,皇甫奢頗有些丟麵子,嘴上找台階道:“這也容易,李大少爺是三殿下的人,想必得了真傳,咱們就讓李少爺試試。”倒黴蛋李倘躺著中槍,昀喬心裏一陣竊笑,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
對突如其來的變故,李倘自己也十分啞然,隻得苦著臉作揖道:“小王爺,小人雖然見過三殿下的身手,可是我自己真是一竅不通啊。”
皇甫奢自己丟了麵子,不依不饒道:“李少爺真是不把小王放在眼裏啊,確實,打狗也得看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