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奢極為狂傲的哈哈一笑,“果然還是衛海王有見識!此馬同當年華川皇後座下名駒將行,乃是同品同宗血統純正,存活率極低,百年難求,日行千裏如騰雲駕霧,就連天上的飛鷹也隻能望而興歎。要知道為了獵它,小王可是足足花費了三個月,這個畜生性情極其暴烈,活活摔死了我十多個馴馬大師,如今送給王爺也算是個好去處。而且這馬不足三歲尚未閹割,是正經兒八百的雄種馬。”說完還揚起眉梢。
昀喬暗自覺得好笑,便麵說的這麼好聽,想必是難以馴服,才把這個燙手的山芋丟出去,不知是手底下那個人給出了這麼個主意。
世人皆知,戰馬將行疾馳如光,日行千裏絕非虛傳,而且極通人性,屢次救華川皇後於危難之中,最後跟那個傳奇女子一同戰死在居鳴關一役之中,被人千古傳誦。而如今此馬重現不知又預示著什麼。
一時間賀禮紛紛,叫人眼花繚亂。曹臣一捋胡須,也走上前來,“老夫奉皇命前來,也為王爺備了一份賀禮,來人哪,呈上來。”
眾人隻見一小書童,雙手極珍重的捧著一把古琴,昀喬的目光霎時凝聚在那把古琴之上,再也移轉不開,驚懼充斥了她的心髒。那是一把十分古樸的琴,乍一看平平無奇,可是再細看下去,就會覺得被一種來自上古的神秘力量吸引著,不自覺的淪陷其中。眾人望著古琴,定力稍差的已經開始使勁擠著眼睛。
曹臣盡量掩飾著一臉的得意之色,不叫臉仰得太高,捋捋胡須介紹到:“此琴乃是從上古名琴九霄鳳鳴,當年蘇凡憑借這把琴,達到了操縱人心的境界。此琴乍看之下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彈奏出來的琴音如鸞鳳和鳴,甚至在會出現鳳舞於九天的幻像。不過知音難求,自從二十年前,蘇凡隱去,再無人有緣得見鳳舞九霄,後來蘇凡離世,一切都成絕響。”
沒錯,沒有人能比昀喬更熟悉這把琴了,這是娘的琴,自娘死後父親將九霄視如生命,除了昀喬任何人都碰不得,除非父親死了,否則沒人能拿走這把九霄鳳鳴,西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時隻聽皇甫奢身邊的一個文官模樣的人道:“此琴的確貴重,不過曹大人大概忘了,這是何人的琴?蘇凡乃是西陵鴻的發妻,雖然她已經死了九年,不過西陵鴻與妻子伉儷情深世人皆知。她死後,西陵鴻不顧家族香火,執意不肯續弦。如今,您送這樣的賀禮,該不會是想拿要王爺記著西陵滿門滅族的事吧?”
昀喬抑製不住的顫抖著,周身的毛孔都跟著顫栗,心髒狠狠抽了一下,緊緊縮在一起。她抓著自己的衣服,企圖要站穩一點,李倘暗中穩住了她的身體,好叫她不至於倒下。
曹臣一愣,頗有些啞口無言,心裏暗暗罵道,都是李倘這個混球,那麼多東西不選,非要讓他送這把琴,現在出事了吧!皇上還讓自己一切聽他的吩咐。嘴上隻能訕訕道:“杜公子真會開玩笑。”就算朝廷真有震懾的意思也不能明擺著講出來,曹臣當真是有些進退兩難。
這杜公子名叫杜舍言,乃是滇西王坐下五大謀士之一,以遊說詭辯聞名,這曹臣遇上他自然是要吃虧的。
衛海王勾起一絲笑,說道:“曹大人的賀禮別具心意,本王心領了。”
有人出來打圓場道:“說道西陵鴻,不知道皇圖各方的暴動情況如何了?各位可有新消息?”話音一落,想起了一片談論之聲。
一旁混亂之中,隱隱約約可以聽到:“據說皇上已經下旨要處置暴民,不計生死。”
皇甫奢聽罷道:“哼,要是依小王,早就把這些暴民就地正法了,哪裏還等到事情鬧到這麼大。”
曹臣搖搖頭道:“小王爺此言差矣,吾皇慈悲,宅心仁厚,雖是暴民也都是我皇圖子民,如今受那結黨營私的逆賊西陵鴻的蠱惑,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吾皇自然要給他們覺醒的機會,豈可隨意屠戮?”
“明小王爺消息靈通,不如給我們大家講講。”衛海王抬起冰冷的眼,不冷不熱的問道。
明曄穿了一身大紅衣服,妖冶邪肆,包裹著一顆將死的心,臉上帶著如狐狸一般精明狡黠的笑,紅色果然是最適合他的顏色。
他抿了口茶道:“吾皇英明神武,早就算準時機了,怎麼可能會隨意呢?離西陵鴻造反案定案如今已有月餘,雖然這件事的影響絕非一二年之內可以就平息,各級官吏也都焦頭爛額,不過始終進行的十分周密。
八月十五日亥時,密探連夜進宮密奏皇上,西陵鴻通敵謀反將要逼宮的消息,吾皇當機立斷先決定下手為強,寅時就派出禁衛軍包圍了相府。西陵鴻得知事情敗露,在禁衛軍趕到之前畏罪自殺,府中大小五十名護衛也隨之一同殉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