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羽不得不放下湯碗安撫太後,她像哄孩子一般用濕帕子輕柔地擦拭太後的額頭,一隻手插進太後的頭發裏順勢慢慢梳理起來,嘴裏輕聲說:“乖!不怕不怕,馬上就會好。”
可是,似乎沒什麼作用,寒羽無奈,直接對張英道:“張太醫,麻煩倒杯溫水過來。”
然後直接拿出一顆丹藥,喂給太後。這顆丹藥的作用與參湯一致。
太後的情況確實十分危急,不及時補液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但這種在現代最簡單的救治方法在這裏無異於登天。
寒羽把太後放下,讓她躺好,對張太醫道:“張太醫,麻煩你先出去吧!我要察看一下太後的肛門。”
“是。”
太後因為急性腹瀉,已經導致了脫肛,而且太醫們不便直接檢查肛門,宮女和太監們伺候的手法又不專業,太後的肛門水腫得厲害,還有些充血潰爛。
昭仁帝待不住了,跑了進來,剛好看見寒羽正幫太後查看,一看情況。
“可要止瀉?”昭仁帝焦急地問。
“不用!”寒羽鎮定地說:“止瀉太急細菌無法完全排出體外,反而不利於恢複。不過可以讓太醫們取點潤滑的膏藥來塗。抹在肛門四周,再次腹瀉時可以減輕太後的痛苦。”
這番話昭仁帝倒是聽懂了,剛進來的君奕涵還沒等昭仁帝發號施令,便揚聲道:“來人,速去敬事房取外邦進貢的薄荷養顏膏來。”
仔細地給太後清洗了下身之後,寒羽將薄荷養顏膏給太後塗抹好,這才鬆了口氣重新淨了手,對背轉著身子的君奕涵說:“麻煩你吩咐人把這些髒水端出去,最好倒在茅廁或者偏僻處,不要染給了別人。”
沒等君奕涵回答,寒羽又說:“皇上來幫我給太後喂些清水。”
君奕涵親自去倒髒水去了,昭仁帝幫忙把太後扶起來,靠坐在懷裏,方便寒羽給太後喂水。
寒羽最終把一碗清水全部喂進了太後嘴裏。
大概是前不久才吃下一顆丹藥,腸胃暫時得到了緩解,寒羽又給太後清潔了下身,太後這次很乖,像個聽話的小寶寶一樣配合得很好,一點都沒反抗。
眼見著一碗清水一滴不剩地給太後喂了進去,昭仁帝的眼圈竟有些發紅,不由輕聲問道:“丫頭,母後她何時能醒?”
寒羽不慌不忙地答道:“皇上莫急,太後她老人家眼下應該不是昏迷,而是睡著了。折騰了大半天,她老人家也累了。”
倒完髒水回來的君奕涵就站在太後身邊,敏感地察覺出太後此時和先前牙關緊閉時的情形的確不太一樣,現在似乎呼吸通暢了許多,還能聽到微微的鼾聲。不由點頭說:“不錯,皇祖母是睡著了。”
“這就好!”昭仁帝鬆了口氣。
“皇祖母既然已無大礙,父皇就先回去休息吧?”君奕涵見太後已無大礙,便勸道。
“這……”昭仁帝有些猶豫。
“皇上,您盡可放心,回去休息吧,我會照看好太後的,再說,您明日還有政事要處理呢!更何況,太後一時半會兒緩不過來,這麼多人守在康寧宮裏也沒用,不如讓大夥兒都先回去,明日一早再來,那時候,太後就醒過來了。”寒羽也勸道。
“丫頭此話當真嗎?”
“當真!”寒羽信心十足地保證,“明日一早,定讓皇上看見一個健健康康的太後。”
昭仁帝心頭巨石放下,臉上頓時顯出疲憊,道:“那好,涵兒,你且在這裏給丫頭的幫忙,父皇就與你母後他們先回去了。”
寒羽笑著對君奕涵說:“端王爺,你也回去吧,順便幫我把窗戶打開。太後上吐下瀉了大半日,這屋子裏的空氣實在汙濁不堪,該好好通通風才是。這裏有我一人足矣。”
“那好吧,我先走了,有事讓人來叫我。”
“好。”
寒羽精確地計算著時間,每隔一段時間,她就會給太後喂一碗清水,再把把脈,適當地喂一些參湯,丹藥雖好,但不如藥汁容易被吸收。
寒羽一直守到次日早上,太後差不多快醒時,蘇淺溪帶著太子妃端王妃和皇長孫來了,讓寒羽去休息休息。
寒羽臨走前開了個方子,讓丫鬟去抓了熬好,太後醒來就差不多可以喝了。
太後還沒醒,還沒完全康複,蘇淺溪為了方便,省得寒羽兩頭跑,便在宮裏給寒羽安排了住處。寒羽也不想退辭了,太困了,然後,就在蘇淺溪安排的宮殿裏睡了個昏天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