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班離去之後,孫峻便埋怨孫綝道:“綝弟,這事分明是諸葛誕的過錯,放了我們鴿子,為什麼還要我們去攻城,得不償失啊!”
孫綝微微一笑道:“阿兄,我軍現已至新城城下,倘若此時退兵的話,必然是軍心不穩,此次進攻已經是如在弦之箭,不得不發矣。不過再者這也並非是壞事,如果魏軍讓出新城,阿兄唾手而得,必然顯不出阿兄的戰績來,正好張特拒降,城中兵馬不多,我軍可趁機攻城,如果能斬獲張特之首級,阿兄的功績那可就是實打實的,沒半點的水分了。”
這個張特,可是去年剛剛打敗諸葛恪的魏國大將,聲震江東,如果孫峻能戰勝或擒殺張特的話,無疑向江東父老證明,就連諸葛恪都辦不到的事情我孫峻給辦成了,由此而說明孫峻完全有能力有資格來勝任吳國丞相大將軍之職。
正是基於這種考慮,孫綝才會主動地攬下這個差事,戰鬥得來的功勳和榮譽,遠比對手拱手投降要來得更響亮一些。
孫峻點頭稱是,反正他已經搞出了這麼大的一個陣仗,如果剛遇到一些小小的困難,就打退堂鼓的話,那豈不令江東人恥笑,所以無論如何,孫峻已經沒有了回頭路,既然沒辦法輕取新城,那就采用強攻的手段,無論如何也要拿下新城。
吳軍在巢湖登岸之後,全麵地向新城發起了進攻。
攻城雖然不是吳軍的強項,但五萬大軍攻打一個隻有兩千人把守的殘破城池,孫綝還是信心滿滿的,第一次到達新城城下是被迫撤退,那是因為吳軍還沒有做好攻擊的準備,他們輕裝而行,就連攻城的器械都沒有攜帶,被張特一通亂箭,給射了回去。
但第二次兵臨城下的時候,那就完全的不同了,孫綝已經是做好了充足的攻城準備,向著新城發起了全麵的進攻。
盡管麵臨非常大的壓力,但張特卻沒有半點畏縮之意,親自披掛上陣,在城頭上督戰,指揮守城的魏軍奮勇抵抗,誓死而戰。
不能不說張特確實是一個守城的好手,諸葛恪指揮二十萬大軍圍城,連續地圍攻了一百餘日,不管諸葛恪采用什麼樣的手段,張特都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從容地應對,讓諸葛恪無功而返。
張特不僅有勇,而且有謀,眼看著新城城防破損嚴重,難以抵敵,城池很快就要告破之際,張特派人詐降諸葛恪,稱待到守城百日之後,必當獻城而降,諸葛恪信以為真,這邊剛一退兵,那邊就連夜搶修城池,等百日期滿,諸葛恪派人接收城池之時,才發現上了當。
自詡聰明蓋世的諸葛恪居然被張特玩弄於股掌之間,當場氣得吐血,更是亂了方寸,非但新城沒有攻克下來,反倒是損兵折將,狼狽而逃,這一戰也成為了諸葛恪盛極而衰的轉折點。
現在的新城的城防,已經無法再和上次作戰時相比了,不但兵員銳減,城防更是殘破不堪,張特手頭沒有錢糧物資,就算是修繕,也隻能是做最簡單的維護和修補,像合肥新城這樣的要塞城池,如果真要修到固若金湯的地步,那至少也得需要上千萬的錢才能辦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