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老漢和劉大娘互看了一眼,而劉老漢兒子劉曾明直直看著傅寧。半晌,劉老漢開口說:“你就是下跪磕頭,那都不算。柳家的人又不是都死絕了,要你一個新媳婦出麵。”

柳成林聽得這話,往前上了兩步,向劉家一家每人鞠了一躬,然後咬牙說出來:“對不起!”

劉老漢就是再咽不下這口氣,這會子心裏都舒坦了一點。

能代表柳家的,現在隻有這柳成林,而這柳成林哪裏做過這般孫子的事情,能讓他低頭,真是比登天都難。要不是他柳家一直不來認這個罪,這事也不能斷斷續續地鬧了這麼長時間。

嚴青和劉佑誌在後麵卻是一臉懊惱,要知道是這樣,打死他們倆也不來。以為是來幹架的,結果是來賠不是的,真是丟人!

柳成林和傅寧賠了不是,傅寧把帶來的掛麵也送到劉大娘手中,“這是一點薄禮,望大娘您收下。”

劉大娘接了掛麵,手一直顫抖。那邊劉曾明卻突然過來,一把打掉了劉大娘手裏的掛麵,看著傅寧說:“你以為賠個不是,這事兒就能過去了麼?”

“對,這東西我們不能要。仇家的東西,死都不能要!”劉老漢也接話說。

傅寧也沒有去撿那掛麵,柳成林心想頭都低了,再低點也無所謂了,總之不能讓自己的媳婦受更多委屈,所以要自己去撿。傅寧卻又拉住他,沒讓他彎下腰去。

傅寧看著劉曾明,“我們柳家能砸的東西能毀的東西,都被你們毀了。如今我又和成林親自上門來鞠躬賠不是,還不夠?那要怎麼樣,你們劉家才會善罷甘休?”

“我媳婦被你家老五勾走了,這種醜事,以後我還能說得到媳婦麼?你留下作為交換,和柳家的事情,咱們兩清。”劉曾明看著傅寧說。

林成林拳頭一捏,基本是要揮上去了。這孫子,真不要臉。傅寧一把拉住他的手,然後看著劉曾明笑著說:“我總算是明白了,你媳婦為什麼要跟我們老五跑了。沒家沒名分的,還要被眾人唾罵,也願意跟他走。”

“為什麼?”劉曾明問。

劉老漢和劉大娘現在兩人臉上已經是紅一陣白一陣了,劉老漢一個大耳光子甩在劉曾明的麵上,“沒出息的東西!”

等劉老漢打完了劉曾明,傅寧又看著劉老漢說:“劉大爺劉大娘,我知道你們是明事理的。以後若是老五回來了,我和成林必會押著他來給您一個交代。”

劉老漢和劉大娘聽著這話,沒應什麼,也就是沒鬆那口氣。傅寧看著兩人,也知道這家子還是不肯罷手,又道:“大爺大娘,再這麼無休止地鬧下去,到底誰家能落個好?咱們柳家老五是做了丟人敗姓的事情,如今倒的黴也都是該的,我們不好說什麼,所以也任你們鬧了。但是,狗急了還會跳牆呢。”

劉老漢和劉大娘互看了一眼,劉大娘又看向傅寧,挺了下腰說:“柳家三兒媳,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傅寧又一笑,“意思就是,我們柳家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拚幾條人命,那還是有的。我這頭上的傷還沒好,娘家的人聽說了必是要來看的。我娘家也沒什麼有本事的人,就三姐嫁了個警察,想把行凶的人抓進去蹲上一陣子那還是不費力的。你家的劉曾明,本就沒本事,要是再被抓進去關上一陣,我看就真一輩子無後了。”

劉老漢被傅寧說的話弄得一臉鐵青,死咬著牙,傅寧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又說:“嚴青和劉佑誌跟我們成林是拜了把子的,為我們成林上刀山下油鍋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你們劉家在向明村是家族大,可單你們家現在也隻有四口人而已。成林想搞你們家,真的搞不了麼?”

劉老漢臉上表情更難看了,傅寧表情輕鬆地看著他,繼續說:“如果你們再逼下去,也就是魚死網破的事情。大不了就是我們柳家的人都拚了命,你們劉家都到牢裏蹲一輩子。那外頭的人啊,剛好能看一出好戲。”

傅寧雖是帶著細微的笑意說這些話的,語氣也沒多硬多狠,像是在說家常一樣。但在場的人卻都被她的隱在氣場嚇得一愣一愣的,劉大娘看著傅寧,連大喘氣都不敢了。她活了一輩子,還沒見過哪個女人說話這麼叫人心驚的呢。

傅寧說完這些話,彎腰把掛麵又撿起來,送到劉大娘手中,聲音忽的又一軟:“大娘,您就收下吧,權當我們的一點心意。再這麼鬧下去,何時是個頭呢?你家曾明娶親生子是正經,你家小翠嫁個好人家是正經。柳家欠你們的,先讓我們欠著,遲早一天還是要還給你們劉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