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著身旁的高大,漫無目的的隨處看看。
忽然間,一個騎馬的公子停在了他們的麵前。
他身著白衣,手中拿著一柄長劍,看見筠琦二人,下了馬來。
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請問二位,可知山海莊在何處?”
看他們不似一般路人的倦怠,遂才下馬一問,哪裏會知道,其實他們也不是本地人呢?
筠琦見他眉清目秀,行走之際又是風範不錯,便第一印象不錯。隨手一指,快語道:“將才路過的那裏,並不遠。如果這裏不是有兩個山海莊的話。”
這句話,倒也不繞,就是聽起來有趣的很。
“原是如此,多謝姑娘。”
果不其然,公子聽見這樣的回答,忍住了笑意,笑意又輕,轉瞬即逝。
轉身離開時,他的仆人好像跟了過來。
“公子,老爺那邊在催了,我們趕緊走吧。”仆人焦急的模樣,似是這個老爺很嚴厲,不能容許他們在外多做逗留。
嚴父啊,什麼形象呢?她從不覺得自己的父親是嚴厲的,雖然忘記了,可還是這樣想著。
莞爾一笑,真希望天下的父親都不嚴厲,都能珍惜彼此的緣分。
隻是背過身時,猛然聽見。
“父親催便催了,我還是要找山海莊的,阿生你怎麼不懂我的意思?”
仆人阿生哪裏不懂了,隻是麵對老爺,他可不敢違抗半點,聽那唯唯諾諾的聲音便知了。
又一陣的支支吾吾,終於慢慢道來:“可是公子,老爺說了即刻出發回澄開,咱們薛家受不得外人的小瞧,老爺是真生氣了……”
澄開?薛家?澄開的薛家,隻能讓她想起一個人來,那就是薛穀銘。
再回首,那公子的模樣,越發像極了兒時的穀銘哥哥。可惜了當年她曾誇下海口,要是多年後再見必能認出他來。
終究是個美好的期待,真正的麵對麵時,他認不出她,她也不知是他。
如果沒有仆人的多嘴一言,她怎知擦肩而過的,是那個小哥哥。
亦如現在眼前的他,如果不是凡洛大哥的一句“筠琦”,他也未必認得出來。
“沒有,薛公子不必自責。我與大哥還有要事,就此別過。”
一句薛公子,不知疏離了多少。一句就此別過,又傷了他的心到何種地步?
她心中也是無比悵然,可惜這是必然的,當年薛亥丞的種種異樣,如今看來很是奇怪。倘若說,阮家慘遭滅門,薛家毫不知情,絕無可能。
那麼夾在仇恨之間的兩家的孩子,還是不那麼親近的好,以免深了,不可自拔。
“琦妹,我知你不會因此責怪於我,可江湖險惡,瘋言瘋語對你極為不利。
我如今隻身來此,就是為了尋找你,在你身邊好好保護你的。
誰都不能汙蔑你、傷害你!”
義正言辭的他,就像是師兄一般的關懷,然而這卻不是師兄。
眉宇間透露著英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他的堅毅,然而,她最不希望的也是如此。
為了避免薛穀銘多想,又因為這難纏的情結,遂她又狠了狠心:“薛公子,我的事我自會處理。”當前的形勢所迫,可不是她願意這般不講情麵。
然而薛穀銘似乎是沒有料到,最終僵在原地。
多年來夢裏見到的小丫頭,始終喜歡拉著他,喊他薛家哥哥的琦妹,如今怎麼會這般冷漠生疏了?
複仇?一定是為了複仇不能連累自己,她總是這樣心善的。
筠琦無奈,連忙趁著薛穀銘思考之際將凡洛拖了去,可不能再讓這個人毀了自己的行程。
可薛穀銘卻異常堅定,隨即跟了上來。不顧阿生的阻攔,似是要徹徹底底的把筠琦護著,然而此刻又不那麼需要他們護著。
再難聽的話,她也不是說不出口,隻是不需要了。薛穀銘的堅持讓她想起自己,一個癡心的男子罷了。
“江湖上都在謠傳你是辛長容的女兒,可我一聽便不信的,我記得你姓阮,你是阮家的女兒。
就算是他們都誤解你,我也會站在你這一邊,無條件的相信你。隻是,你別趕我走,我想留下來陪你度過難關。”
這話,筠琦不知曾經也有一人和她說了一半。遂以為是第一次聽見,感激不已。抓著凡洛的手顫了又顫,始終不敢回話,生怕被薛穀銘誤解了。
熾熱而深沉的一顆心,碰撞上筠琦長大後如此沉默寡言,多少還是有些失落的。
可,看見了她,再一次看見了她,卻是夢寐以求的。
可是,距離明明不遠,心卻遙遠的如同隔了一座山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