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這抹淺淡,似笑非笑的模樣,與喻飛影也多有幾分相似的地方。喻飛影遇事就愛這麼笑,讓人看不出深淺。
眼看明晃晃的刀劍就要架到楊玥的脖子上,我心中一動,幾乎是下意識的一個箭步竄到楊玥瞿峰前麵,將他們兩人護在身後:“等等!”
楊珂眯了眼,揚著聲調:“孟芊遙?嗬!王兄還真是多情,到哪兒也忘不了帶上你。不過,今日他帶你來,卻是送死的。”
我一挑眉:“送死?先不說送死的問題,民女敢問王爺一句,這押解成王殿下回京候審,可是聖上旨意?”
楊珂不明所以的盯著我,沉聲道:“自然是。”
我又一揚唇:“既然如此,敢問王爺,聖旨何在?”
楊珂拉下臉來,眸底也愈發冰冷:“本王所接的,乃是口諭。”
“哦~”我交叉雙臂,環抱身前,“既然如此,那王爺可是聖上特派禦使?”
他愈加不耐煩起來,蹙著眉:“不是。”
“那敢問王爺,傳達聖諭的禦使何在?”
“禦使傳了聖上口諭,便回京複命去了!怎還會留在這兒?”
我笑眯了眼:“那再敢問王爺,王爺可是傳旨太監?”
“你!”楊珂幾乎鼻孔可以冒煙了,死瞪著牛鈴般的眼,大有將我生吞活剝的架勢。楊玥和瞿峰聽到我說出這句話,居然不厚道的嗤笑出聲來。楊珂這下又羞又憤,指著我大吼:“大膽!竟敢嘲笑侮辱本王!來人!將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孟芊遙先給我拿了!”
我淡定地朝他擺擺手:“殿下莫要動怒。民女沒有詆毀您的意思。隻是,您既不是傳旨太監。又不是聖上禦使,身邊又沒有禦使作證,你手中又沒有聖旨,那麼問題來了,”我又向眾人眨巴眨巴晶亮的眼睛,“誰能證明,您的口諭是真是假?”
此話一出,整間屋子瞬間鴉雀無聲,連隨同楊珂而來的兵士也紛紛傻愣在了原地。
楊珂似乎在極力克製住自己的脾氣,深深喘息了兩聲才開口反駁:“本王有何理由要假傳聖上口諭?”
“自然有。”我下意識脫口而出,攤了攤手,“眾人皆知,祺王殿下與成王殿下政見不同,多有不和。這是南裕文武百官都心知肚明的事。假傳聖上口諭,自然可以借聖上的名義打壓成王殿下,而私調兵馬本就是大罪,即使皇上他知曉了此事,也不會重責祺王您的。這,就是動機。”
楊珂灰白的臉色聞言恢複了幾分血色,突然一拍桌案:“沒錯!他私調兵馬本就是大罪,皇上下旨捉拿成王是遲早的事!即使本王是假傳聖諭,也是順了聖意。今日,本王定要將楊玥和孟芊遙拘捕回京!”
這個蠢貨!我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我勾了勾眾人難見的唇角,假意大驚:“哦~祺王殿下,這麼說,你是真有心假傳聖諭啊?”
楊珂怔時一愣,麵色又瞬間毫無血色,聲音也因為緊張氣憤而有些不順:“孟芊遙,你休要汙蔑本王!本王……本王,不是這個意思!”
我繼續攤手無辜道:“可這話是祺王殿下您自己說的啊!在場的人,都可以證明。不知祺王殿下,這假傳聖旨和私調兵馬兩個罪過比起來,哪個更嚴重一點?”
眾人這下是真的一臉懵逼的愣了原地。大概紛紛都在心裏吐槽,明明是祺王殿下名正言順的拿人,如今怎的變成了祺王殿下假傳聖諭了?這是怎麼個情況?
楊玥始終不語,不時咳兩聲,卻一直微微含笑的看著我,而且瞿峰居然也沒有開口辯駁之類。好像始終都是我在和楊珂死磕,難不成這兩人把我當成炮灰了?
楊珂則抖著手,指向我:“本王記住你了!孟芊遙!”
我微微一笑:“民女不才,長著一張酷似女魔頭的臉,記住民女,實不是什麼好事。民女恭送王爺,王爺保重。”說著,我微微屈身,向他行了禮。
楊珂生怕被我活生生氣死,一拂廣袖:“走!”眾多兵士依舊帶著滿臉疑惑,尾巴似的跟著那束華麗的背影離開了。
我滿載著勝利的喜悅用拇指腹點過鼻尖,嘚瑟道:“跟我鬥!哼!”
剛剛放鬆下來,卻又驀然想起楊玥私調兵馬的事,放下的心再次提起來,下次楊珂再來肯定會帶來真的聖旨,那樣可就真的逃不掉了!
想到這裏,我趕緊回到楊玥身邊,扯住他的胳膊,急切地說道:“王爺,你趕緊想辦法吧!這畢竟不是長久之計。下次祺王再來,就沒那麼容易蒙混過關了!還是要早做準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