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想著,碗中的藥汁也見了底,而楊玥也早就離開了。我又弄了盆溫水,用毛巾細細的將他俊秀的臉龐擦拭一邊,又將搭在他身上的棉被掖了掖被角。
等到都收拾完了,我這才有時間仔細的看看他,忍不住用自己的手指撫上他精致又蒼白的五官,那樣美好恬靜。
也隻有在這個時候,他不會躲開,不會毒舌的損我,更不會生硬地推開我。
“喻飛影,你說,我怎麼就那麼喜歡你呢?你是長的好看,可,好看的又不止你一個,你脾氣又那麼臭,嘴巴又那麼毒,真是想不出除了我,還有哪個姑娘能這麼容忍你。”
“等你好了,就不要再推開我了,好不好?我想留在你身邊,心疼你,照顧你,哪怕不能住進你的心裏,也讓我能留在你身邊,時時刻刻看著你,好不好?”
“喻飛影,說你心裏藏著別人我絲毫不在乎,那是不可能的,可我最在乎的是,你好好的,好好的活著。喻飛影,我孟芊遙從來沒這麼喜歡過這樣一個人。當我從你師妹譚紫蓮口中得知,你早已心有所屬的時候,我的心就像瞬間被凍結了一般。可是,既然她不在了,便讓我替他好好照顧你。不好麼?”
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的從眼角滴落,滾落在他貼在我臉頰的手掌中。霎時間,手指微動。我心也跟著一動,驚喜的喊道:“你醒了?”
一片沉寂,沒有人回答我。他始終躺在床上,微弱的呼吸著,安安靜靜的沒有絲毫蘇醒的跡象。我心中一陣落寞,是我太累,出現幻覺了麼?
也許真的是太累了,我趴在床邊,緊緊貼在他身邊,就這麼守著他沉沉的睡去了。
這一睡就到了第二天清晨。我一動,爬起來抹了抹自己唇邊的口水,想起到了熬藥的時辰,將喻飛影身上呃被子向上拉了拉,才端起空空的藥碗向門外奔去。
“姑娘好!”
我一出門,瞬間被門外的景象驚呆了。兩排整齊的婢女手中有端著銅盆溫水的,有端著似是剛剛熬好的湯藥的,有恭敬的捧著齊整的衣物的,在門口低眉屈身向我行禮!
“這是……?”我指著她們手中的東西,不禁詫異地問道。
前方一個比較伶俐的婢女適時回答道:“回姑娘話。奴婢們是奉了殿下的命令,來幫姑娘侍奉重傷的喻公子。殿下說,姑娘多日辛苦勞累,實在不宜再照顧喻公子。姑娘放心,將公子交給婢子們就好了。”
說完,也不等我回話,撐開兩扇房門便浩浩蕩蕩的進去了。一時間,給喻飛影洗臉的洗臉,整理衣服的整理衣服,喂藥的喂藥,收拾房間的收拾房間,忙的是不亦樂乎。看的我那叫一個眼花繚亂!
這算什麼?本來還打算借這次照顧喻飛影,好好聯絡一下感情,這下腫麼聯絡?你們是故意的吧?
我正糾結震驚的無以複加,鍾大夫這時踏著沉穩的腳步,麵不改色的走了進來,隨後又旁若無人的為喻飛影診脈,又拿出紙張,調整了幾味藥材。
他背起藥箱欲走,我擋在他麵前:“王爺這是要搞哪一出?”
鍾大夫高深莫測的笑道:“孟姑娘寬心。這些侍女都是王爺精心挑選的,絕無混進的細作之類。王爺一片誠心,姑娘也莫要辜負了才是。哦,我突然想起,此次北晟之行,是由王爺與祺王殿下共同出使。還望姑娘謹言慎行,莫要讓旁人捉了把柄去。”
“祺王?楊珂?”
“正是。”
就是那個那鼻孔看人,臉比天還大的得瑟王爺?想起他那副德行就沒什麼好感。怎麼會和他一起呢?他不是和晉王楊珺是一夥的麼?這次北晟,他不給楊玥拆台就不錯了。
到了正午時分,我百無聊賴的趴在桌上,眯起雙眼養神。因為楊玥往我這裏派了好幾個監視我的婢女細作,我實在是沒辦法沒日沒夜的陪著喻飛影,跟他說心裏話了。
那幾個小婢女也安靜的很,恭敬地垂首立在一邊,紛紛在和地板眉目傳情談戀愛。看的我眉上青筋直跳。
“哐哐哐!”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這詭異又沉悶的氣氛。
一個婢女提著裙裾急急的開了門,瞿峰從門外一臉急切的快步走了進來,拱手道:“孟姑娘,祺王殿下過來了。昔日,他與我家王爺頗有些嫌隙,此次怕是來者不善,找王爺麻煩來了。瞿峰暗自思忖,姑娘心思奇巧靈透,或可幫王爺解了這危機。王爺不知此事,是瞿峰自作主張來找姑娘,還望姑娘不要在心中怨懟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