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勇已經拜倒在馬前:“見過馮少公,李氏罪孽深重。”
“是鎮帥的野心,此次隻誅首惡,你們跟隨李賁少公,我家主公常常也說,李賁乃是真豪傑,那場渭水河畔的廝殺,殺了六萬柔然子,當真是好漢才能幹的事,可惜生在此世,不曾得痛飲一場。”
聽到他如此說,李振勇落淚道:“在下族兄向來英雄。”話到口邊一驚,趕緊住口,李希平卻看的清楚,下馬去扶起了他來,道:“無需顧忌,我關中子弟言出至誠,若安西以李賁為主,便是廝殺起來,也絕無這樣的理直氣壯。”
馮百川也點頭,接了旗後,交給身後,又對他介紹一直在邊上的魏延太史慈程普,李振勇已經得了消息,但親見江東軍馬,南人麵貌和北人有異,他看的清楚,又上來見禮。
但舉止之間,從他至下,對待關中和江東子弟,就有說不出的不同,一旦開關之後,兩軍相會,軍內將校有些接觸時,問的也是征伐草原的壯舉,又在說君侯那一槍的無雙風采。
魏延聽的辛酸,太史慈冷眼看著,這些日來,魏延看了北地河山,表明不顯,但私下還是發了些許豪言,可是在今日安西敵手麵前,看到敵手隻重關中勇烈,他同為當世的新銳,江東的少公,待遇卻如此不同。
所謂天下,首在人望,差異如此明顯,終於讓他清醒了些許。
程普也在看著,和魏延不同,程普同樣出身武尉門第,在他幼年時,父輩努力終於得進校門,他也是飽經風霜之輩,今已近四旬的年歲,看的到最近江東的一些蹊蹺,也看得出太史慈的貌合神離。
如今隱隱的想到些,不敢確定,更不敢多口,隻能默默看著,那周時雄關就此大開,安西門戶洞穿,關中軍馬浩浩蕩蕩而入,人人精神振奮,相反,安西軍馬都在前麵,有些喪氣。
夜裏紮營,看的到關中軍馬也不甚防備,李希平隻和李振勇詢問李家族內事,到了將門,如左帥家族,還是京內將門,三房就已經淡漠,何況這樣盤結四鎮數百年的大家?
不曉得旁支多少,所謂天下李姓,半數在唐半數在鎮邊。而這些子弟之間,就算血脈親些的,也未必有多少情分,還不如軍內結交的異姓同袍能夠交心。
不過能夠接管李賁舊部的,在安西李內,必是親於直係的,李振勇祖父是李繼業祖父的親弟,而祁山營同為振字輩的李振武,祖父則是李繼業祖父的堂兄,隻不過李伯顏無人,拔的些外支優秀子弟。
這種大家族的事,馮百川聽的頭昏腦脹,他雖是高公之子,不遇七弟能享受多少富貴,又哪裏有什麼家族?倒是出身宗室的李希平能理出頭緒,又細細詢問了幾句,李振勇曉得要說清白,關中是定要滅了李家直係的, 他豈能陪死?
趕緊把軍內的子弟,以及安西各處的大概說個明明白白。
而此次會談,輪不到魏延參合,他是客軍,前來時,老魏當三將吩咐,一切且以關中為號令為首,魏延難道私自做主?所以關中安西在談,他隻能和將校於自己營內,再聽上下也在說,才得知的祁山戰事,聽的魏延更是心亂如麻。
和太史慈已經有隔閡,和程普還親近,於是他尋機去和程普枯坐,就在發泄一樣的說著心事。
將家族依附魏延身上的程普,聽了他說,也隻能聽著,難道睜眼胡言亂語,說勇烈算甚子,擋不住少公一刀的,這番話他就算厚顏無恥說的出來,恐怕魏延也要當他諷刺,要和他翻臉的。
但魏延說了無人回應,有些不耐,又不曉得問他什麼好,兩人漸漸的居然就沉默了,時有一場細雨,西北少水,下雨便是喜慶事,雖說雨若大了難行軍,耽誤征伐,可是那邊安西的軍馬還是歡呼著。
隱隱居然有說,當真是天意之類的。
魏延氣的摔了杯子,終於問程普:“叔父此次是何意?”程普茫然,魏延逼問:“戰山東時,廝殺累了,叔父不曾說,我一族侄避諱還來不及,豈敢無令動刀槍,天下人不曉得我的辛苦小心,隻曉得我不是好漢!”
說到委屈,眼中含淚,又道:“叔父一直不曾明白說了,又在不停娶妾,若有了事端出來,我這一支豈不是….”程普驚駭:“少公慎言。”
“隻你我,天知地知。”
魏延沒好氣的又道:“你說叔父此次到底何等的意思?總覺得自從山東後,太史慈怪怪的,那日仿佛絕裂又回來,叔父居然還用他,難道防範的是我?”說到這裏,他渾身一震。
要多大的驚駭,才能讓一個少有英名的統帥失態到這樣?程普看著他麵色瞬間蒼白,程普心中也慌了,不過畢竟是多閱曆的人,反複思量後搖頭,此時魏延目不轉睛的看著他,仿佛他是唯一依靠!(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www.qidian.c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