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我這就動身了。”
“嗯。”任思淼剛走到辦公室門邊,姚凱峰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又喚住他問道:“哎……”
“怎麼了?大哥。”
“呃……你一個人去嗎?”任思淼“哈”的一聲笑出來:“我當什麼事呢。肯定得帶上她啊,就她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哈哈。”
姚凱峰眼神往上微微一個傾斜,“哦……也對,也是哈,哈哈,好吧,就當一次旅行,祝你們愉快。”
“哈哈,那回頭見。”任思淼走了,姚凱峰又點起一根煙,慢步走到窗戶邊,深吸一口煙,他衝遠處望去,看到任思淼開車離去的背影,一直目送它消失在公司的大樓間道裏。
姚凱峰去接奉偉誠那會兒,奉偉誠還在自己的科室裏處理最後一點公文。
科室不大,但對於一個人用來說,那是綽綽有餘了。
室內有扇窗戶,原本陽光直射進來,這裏麵可以是很明亮的,隻是奉偉誠喜歡把窗簾拉著,隻留一點點縫隙,透進一米陽光,正巧照射在他的辦公桌上。
不知哪兒來的一股氣流,科室原本掩著的門“吱吱呀”地慢慢開了條縫隙,使得陰暗的室內又多了幾許光亮。
那條從門外射進來的光線打在地上,直到奉偉誠的辦公桌前。
奉偉誠不抬頭正巧能瞅見這道光的末端,他立即停住手中的筆,隻是目光慢慢地隨著那道光的源頭而去,然後猛地一抬頭,一副鏡片因陽光的折射而閃出兩道光芒,鏡片的後麵,一雙眯成了一道線的眼睛,專注而又犀利地死死盯住那條門縫。
“誰?”語氣很複雜,包含有好幾種心情。
怕?驚?疑?科員?風?陌生人?奉偉誠就這麼一邊心裏快速地閃現著這些個想法,一邊警覺萬分地緩緩站起身,手中緊握著那支鋼筆。
任憑身體其他部位地隨意移動,隻有那道目光直勾勾地盯著那條門縫未曾偏移過一分一毫。
不對啊,今天進門不是把門給帶上了嗎?我一直有著關門的習慣啊,而且我很在乎這個,因為我不喜歡有一種被人看著的感覺,所以我不可能有忘記的情況。
即便就是有人進來過,我也會在他走的時候一直盯著他把門帶上才行。
要不外麵有誰跟我惡作劇?可我平時沒有跟那個小科員這般親近過啊。
上頭的人一個個都是板著臉的,那就更不可能了……
奉偉誠在走近門的同時又排除了“可能是鎖壞了”這一假設,他開始越來越害怕,他想到了以前在學校跟宿舍其他幾個看過的恐怖片——那“吱吱呀”自動打開的門後麵一定沒什麼好事。
於是他突然停住了腳步,腳下就像生了黏膠似的再也挪動不了一步。
“誰……誰啊?”奉偉誠撞了撞膽子,正聲說了句:“別開玩笑啊!”這句話的話音還未落,門縫那條光線就被一個身影遮蓋過去。
奉偉誠驚得失足往後踉蹌幾步一倒,隨後科室的門被一把推開,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驚得奉偉誠依在桌邊大呼:“啊,救命啊,啊,別……”他喊著喊著就覺得不對勁了,然後就內心一陣尷尬衝走了心中的多疑。
“老同學,你這是跟我開玩笑呢?”姚凱峰沒想到多年之後第一次見到奉偉誠會是這幅狼狽相,忍住大笑,大步走上去,一把扶起半跌倒狀的奉偉誠。
奉偉誠驚慌未定,手足顯得有些無措,他將眼鏡重新戴好。
“啊,是你啊,我說呢……”
“你說?你說什麼?”
“我說這門怎麼會無緣無故地……”
“我去,蛋疼不蛋疼你?”
“呃……啊,是是,哈哈,你看,我一見你就興奮得,興奮得有點亂了,有點亂了哈,哈哈……”
姚凱峰故意不做聲地盯著奉偉誠看了一會,然後有點挑逗地說道:“瞅你,還是老樣子。本來推門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卻把你嚇成這副德行,哈哈……”
“呃……哈哈,峰哥說笑了不是?”奉偉誠趁著這段對話已經將儀容梳理整齊,他想用笑容掩飾住自己內心的窘態。
“好了好了,準備得怎麼樣了,要不你再收拾一下咱們就開路了?”姚凱峰走到窗戶邊,將窗簾全部拉開,室內頓時一片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