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我這邊也沒什麼了,一兩分鍾的功夫,我把這邊的文件放一下就好,你在那邊沙發坐會兒吧。”
“一兩分鍾就不坐了,我在下麵車上等你,那輛黑色的指揮官。”奉偉誠往窗外望了一眼,“開這麼大一車幹嘛啊?”
“一會兒不是還得去你家提行李嗎,好不容易去一趟,碰巧趕上長假,不得在我們那邊兒好好玩一陣子啊!”
“哎,還是峰哥想得周到啊!”
“哈哈,行了,你先忙。”
“哎,思淼沒來嗎?”
“哦,他去接老任了。”
任思淼開了不到一天行程的車,來到了奧德州,並且通過象興旺的幫助十分順利地找到了任陽煦任職的學校。
任思淼來到學校的時候,任陽煦正在上課。在接待室裏等候的時候,蕭白筠突然拖拽著任思淼的手,指著隔窗離得最近的一間教室有點激動地說道:“哎哎,你看你看,那是不是任陽煦啊?”
任思淼順勢望過去,因為隔著兩道窗,麵容看不大清楚,模模糊糊看到一個略顯肥碩的身體站在教室中間,一手托著課本,一手呈上揚狀,好似正在做示範朗誦。
“……我們說讀書也須經過三重境界,第一境,‘泛覽無涯涘,亦無所歸’,一個人讀書,就是與浩瀚的流傳世界相遇。也就是王國維所比喻的‘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這句話……”
“是他了,沒錯。這聲音,這語氣、這腔調,聽一遍就能認得出來!”
不多久,下課鈴聲響了,透過窗戶,一個逐漸清晰的身影朝接待室這邊小跑過來。
高平領,帶一副老式大框金屬眼鏡,邋遢胡須剃得很幹淨。
上身土黃色的夾克裏搭一件普通的白色襯衫,下身藏青色的休閑褲然後一雙黑色褶皺皮鞋,大大的肚子撐得那皮帶好似快繃斷一般。
剛進門,任陽煦一陣小喘氣,他盯著麵前兩人看了一小會兒,“呀!是……任兄,怎是你們?”
蕭白筠靈巧地一下跳起來,雙手背在身後,任思淼隨後站起來,微笑道:“胖二哥,沒想到吧,嘻嘻!”
“果,果真是沒想到啊……”任陽煦盯著蕭白筠,眼神有些發愣,直把她看得臉蛋有些微微發紅。
“怎麼,不認識你白筠妹子啦?”被任思淼一拍肩,任陽煦頓時回過半截神來:“呃,哪裏哪裏,隻是許久不曾見麵,真是個越發的脫俗秀麗,秀色可餐啊!”
這一說,羞得蕭白筠小鳥依人般挽住任思淼的手臂,一張臉貼在肩頭。
任陽煦收住神,突然發覺有什麼不對勁兒似的,轉頭看著任思淼,一把握住他的手,道:“哎,還愣這邊幹嘛。走,先去寒舍歇腳,我要與任兄暢飲幾杯!”
任思淼眯眼一笑,很配合地抱了個拳,頗有腔調地應道:“好酒不與外人留,任兄可別藏著,哈哈……”
“哈哈……不藏不藏,七年杏花村竹葉青,怎樣!”三人是坐著任思淼的車來到任陽煦的住地的。
城郊一座老舊的居民樓,小巷子、小樓道,昏黃的路燈,桌邊還是坑窪的柏油路。
那座居民樓六七層的樣子,泛黃陳舊的石牆,幾乎每層窗戶邊上都有鏽鐵被雨水衝印在牆壁上的印跡。
任陽煦在前麵帶著路,蕭白筠則一邊挽著任思淼緊緊靠在他身邊,一邊四處張望著,她好像很驚奇現在這樣的年代還能看到七、八十年代的建築似的,滿是好奇地問任陽煦道:“二哥……你好神奇哎,你是怎麼找到這樣的地方住下來的啊,嫂子不嫌棄嗎?”
任陽煦原本流暢的腳步略微頓了一頓,微側過頭回說道:“哦,暫時還未曾買住房,現在隻是暫且租在這邊。呃,至於你嫂子,那是後話了,後話了,嗬嗬。”
“什麼?”蕭白筠有點口無遮攔地問道,卻被身旁的任思淼一抖手臂給止住。
“你二哥的意思就是說,暫時還沒結婚的打算,這下明白了嗎?”蕭白筠衝任思淼俏皮地瞥了一眼,又繼續問道:“二哥你也老大不小的了,為啥還不結婚呢?”
“哈哈,”任陽煦自我解嘲似的笑了兩聲,“緣分的事情,猴急不來啊。”
蕭白筠傻傻地看著任思淼,好像在等他的翻譯一般,而任思淼則微微一個聳肩,三隻影子在昏黃的夜燈下繼續前行拐彎在狹窄的小巷子裏。
總算是繞到了任陽煦的家裏。
一進門,一股古舊書籍的味道充斥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