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之後,日子過得平淡,隻是辰光太快。
那日是在晚間,長離百般無聊去球場練球。遠遠便能見到,白熾燈高高懸在頂端,射出宛如白晝的光芒,天河裏那麼多星光璀璨,都失去了顏色。
當他來到球場柵欄外,無意中想起那日小喬問他,你會為了我,去和別人PK嗎?
他突兀明白,那種幡然醒悟後的驚愕,讓他漸漸消沉的一顆心又浮出那麼多念頭,都在探出頭,將那微微的後知後覺圍的水泄不通。
他笑,冷冷的自嘲,原來真得都是因為她。
偌大球場,在夜色裏格外冷清,隻有時斷時續的聲音,人聲裏斑雜球擊在地麵的聲音。長離環視打量後,視線猛然停下,連著一雙瞳孔都微縮起來。
他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跳投,是曾如山。而讓長離更顯震驚的是,他身邊站著一個女生在看他打球。兩人像是在說著話,卻是聽不清晰。
長離此時第一感覺,便肯定這個女孩是他女朋友,或者是他追求的對象。
因為年前那次,他打死都不會忘記,曾如山讓他去長眼挑禮物的事情。長離當時就在猜測,他一定在籌謀著什麼。這個時候,他覺得真相似乎已經慢慢浮出水麵。
長離從暗處悄悄走過去,曾如山幸福滿滿的在燈影下麵毫無知覺。當他見到長離從暗處漸漸現出身,他那一張臉連下巴都掉在了地上。
剛出手的球,順著一彎弧度哐當一聲砸在球框邊緣,彈向長離的方向。長離卻麵含春風十裏的笑意,不緊不慢地接過球,運球上籃。
動作流暢,停下腳步已近在眼前。
他說,“怎麼打球也不招呼一聲,難怪去你宿舍找你,人都不在。”這是客套話,是說給女生聽得。
長離微不可查的瞥一眼女生,她在燈下麵背著光影看不清麵容,輪廓裏是鵝蛋臉,頭發中分。
曾如山收起平日裏的豪放不羈,連出口的口頭禪都出奇的略去,“看你最近學生會比較忙,估計應該也沒時間陪我這閑人,也就沒去找你。”
聽他這樣說,長離都想拖下鞋子抽他。可當著來路未明的女生,他還是顯得十分淡定,而且一定要給足兄弟顏麵。
“也是,最近真心忙的焦頭爛額,好不容易抽出點時間,過把球癮。不像你......”他把視線移到女生身上,初次見麵,總不能晾著別人,接著說:“還有美女作陪。”
可他話音剛落,女生倒開了口,竟是不生分的語氣,“你應該是宴長離吧?”
長離疑惑,“我們見過?”他是隨口問問,畢竟整個院校裏麵,深知自己也屬於風雲型上榜人物。
可她這時候出口的話,卻讓長離否定掉方才的想法。
“對呀!”女生向前一步,顯出朦朧朧的輪廓,他看得見略有印象的盈盈笑意,“那天下雪在圖書館,安安也在。”見到長相,長離也隻是有印象而已。可後麵這句話,不得不讓他想起來。
“屈雅!”長離十分肯定這個名字。
屈雅點頭,能記住名字令她十分很高興。
曾如山愣在一旁,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是一頭霧水,“你們認識?”
長離和她相視一笑,“算是認識。”長離又問,“沒打擾你們吧?”他問的委婉,話裏麵帶著一層謹慎。倘若不是當著屈雅,他肯定直接就問,這個女生跟你什麼關係,絕對是一番刨根問底的追殺。
“怎麼會。”
話雖這樣說,長離也是識相的人。既然單獨相處,那肯定有一定緣故,也不好繼續打擾。可讓長離苦笑的是,連蒼天都給了他離開的理由。
有電話打過來。
摸出手機,屏幕顯示著是夏若的名字。長離指著手機,便走到一旁接電話。
這時候屈雅問,“你們同班?”
“嗯,同班,”曾如山遠遠看著他的背影,又強調,“而且是非常好的兄弟。”
屈雅想起那一段時間,關於風波裏麵這個人的是是非非,這時候竟想去確定一下,那些流言是否屬實。因為她想到既然他們關係如此之好,想必一定知道真實情況。
她並沒有直接問,反而拐了一道彎,因為與長離畢竟非親非故,“聽說他和美術係的係花,關係挺複雜。”
“唉!”曾如山歎氣,滿臉無辜看著她,“他們具體什麼關係,我還真是不清楚。不過,據我對他的了解,肯定不是外界所傳的那樣。”
她點點頭,回應著曾如山所說的話。
很快,長離接完電話走過來,含著笑意說:“大山,我還有事要過去一趟,就不打擾你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