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忙加快了些腳步來到莫潼寢殿,還未進門,卻聽見殿中傳來陣陣淒婉的哭泣聲。
“皇上…孩子沒了…孩子沒了……”
“愛妃別傷心了,日後我們還會再有的,眼下是你的身體最重要。”
“可是臣妾就是心中難受……”
聽著裏麵的對話,司徒瑾顏的步子便愣在了門外角落裏,看來赫瑉奕禎已經快她一步做了所有安慰工作了,以莫潼如今的情況,她更需要的一定是赫瑉奕禎的陪伴,司徒瑾顏想,自己便沒必要進去打擾了。隻是可憐了這個才初成人形的孩子,世界都還未來得及看一眼,便帶著莫潼滿心的憧憬離開了,多麼殘忍,多麼令人痛心……
轉身,司徒瑾顏又緩緩往返折回,然而這一路她的心情都是複雜沉重的,連自己怎麼回的太子宮都不自知。
又是一個夜晚,晚風吹得樹葉嗖嗖作響。
司徒瑾顏仍舊堅持繡完了那個準備送給汀蘭的荷包,燭光婆娑下,她放佛都能想到汀蘭望著時兩眼生光的欣喜,隻可惜,幻覺再美,這個荷包卻始終送不出去了……
“娘娘,外麵有個人讓我把這個交給您。”這時,殿外又進來了雪瑤,說話間把一個沒有署名的信封遞在了司徒瑾顏的手裏。
“誰送來的?”司徒瑾顏疑惑地問道,慢慢從裏邊抽出了一張折疊白紙。
卻見上麵幡然寫著——亥時三刻,請姐姐獨自前來禦花園鯉魚池畔,有重事相托。
右下角署名,陸曉昭。
“不知,是個公公,送完信就匆匆走了。”雪瑤泰然稟道。
司徒瑾顏驀地想起陸曉昭這麼晚還沒離宮,莫非是有什麼急事?思慮及此,她也不敢過多揣測,分忙拿起了架上披風,一邊係著,一邊對雪瑤吩咐道:“本宮出去一會,待會如果有人問起,就說本宮睡了。”
“是。”雪瑤的臉上雖有困惑,但還是溫婉地領了命。
司徒瑾顏便也未過多停留,打起一盞燈籠後,想起了上回碧蓮偷溜出宮的後門,為防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也選擇了從後院悄悄出了太子宮。
此時,已是接近亥時三刻了,宮巷裏都少有人走動,晚間的風還是有些刺骨的冷意。
司徒瑾顏不禁拉了拉兩側披風,靠著手中微弱的燈籠微光,看著腳下的路來到了後花園的鯉魚錦池。
到達後,果見前方有一點微弱光芒,她不禁走前去看,確見陸曉昭無疑,可還不待她擔憂地問出聲,對方卻莫可名狀地先開了口。
“顏姐姐,可是發生什麼事了?您這麼晚把我召進宮來?”陸曉昭焦急問道。
司徒瑾顏頓生不解了,反問道:“不是你傳人給我信說有要事相告嗎?”
“我沒有啊!”陸曉昭連忙搖頭。兩人相望了片刻後,恍然明悟,“糟了,中計了!”
說罷,還不待司徒瑾顏反應過來,陸曉昭已經眼疾手快地率先打滅了司徒瑾顏的燈籠,但他自己的已來不及處理了,後方甬路上已經走來了星星點點的火光,伴隨著陣陣熙攘嘈雜聲傳來。
“就在前方!我看見他們了!”
“抓住這對奸夫淫婦!”
……
司徒瑾顏猝然一震,雖然心中有惑,但看這架勢和事情的發生經過,擺明了是有人故意陷害。
“顏姐姐,快潛下水去!”陸曉昭在這時靈機一動,趕忙說道。
司徒瑾顏明白他是想要自己潛水躲避這莫名而來的追查,以免造成不知名的危機,可是,她怎能丟下陸曉昭一人獨自麵對?
“快啊!你比我熟水性!若我們兩被同時發現了後果才不堪設想!”陸曉昭再次壓低聲音著急道。
司徒瑾顏暗念他說的確是有理,今晚的事蹊蹺詭異,她才剛收到紙條趕來就立馬被人搜查,對方根本是有備而來,隻怕,這一切都是計謀。
看著火光越來越近,司徒瑾顏也已然顧不得多想了,連忙深吸了一口氣,悄無聲息地沿著池畔潛到水底……
岸邊,浩浩蕩蕩的人馬已經走了過來,當隻看見陸曉昭時,卻明顯麵上微驚。
“參見太子殿下,皇後娘娘。”陸曉昭麵色恬淡,恭謹地作了一揖。
珞洵當即嗤聲一笑,冰寒的目光落在了領頭的一個小太監身上,“這就是你說的司徒良娣與陸侍衛半夜幽會的鐵證?”
領頭的小太監也是慌了,口中這這那那,卻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