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終歸還是逃了出來,趁著傷勢大好,便連夜逃了出來。夏小茗不清楚是否有人看到過自己,可她的心中真的有種莫名的情緒。
這情緒指引著自己離開葬蟄山,遠離柳晟陵。
其實,前兩天的七夕節,由師父帶著自己和柳晟陵下了山,而在與他們二人失散時,自己卻找到李嬤嬤,和她說明今天夜裏要離開這身後的地方。
萬香樓有人接應她,於是自己便輕裝上陣,隻瞞著柳晟陵一人,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葬蟄山。長痛不如短痛,幹淨利落點也好。
“走吧,辛苦你了。”麵前的男人是萬香樓眾人的“侍衛”之一,自己經常能看見他,而他每次見到自己時,卻也都是恭敬地笑笑,格外羞澀。
他搖了搖頭,接過夏小茗身上背著的小包袱,便不再言語,緊緊地陪在夏小茗左右。如此一看,卻也是挺安心的。
“萬香樓應該已經可以開業了吧,大家都安頓好了?”這相處氣氛著實尷尬,於是好奇地提起話頭,朝他問道。
“一切照您的想法去布置的隻要夏小姐回來這萬香樓,大家便就開業……您沒事吧?”
似乎看出了夏小茗眼角的濕潤,男人驀然開口,卻一瞬間讓她暴露在陽光之下,至此決堤。
淚水滑過臉龐,順著脖頸一路蜿蜒,一道道的淚痕宣告著自己一旦打開這開關,便就會像沙漏般停不下來。
故作灑脫,胡亂地抹了抹臉,有些尷尬地開口:“抱歉,失態了,我們趕快趕路吧,我怕一會這葬蟄山會遣人來找我。”
男人點了點頭,突然低聲說道:“夏小姐,失禮了。”說完,他便攬過自己的腰,致使自己同他一般施展輕功。
冷風貿然加大了力度,剛才自己因為情緒崩潰而導致已經濕潤的臉龐,現下有些難受,於是抬起手,想要通過袖子來掩一掩風。
結果讓她沒想到的是,男人突然把他的披風脫下來,蓋到了自己的頭上,因為有一定幅度在的原因,正正好好能蓋住臉,自己還可以小憩一下。
突然心下一陣感激,可他關照了自己這麼多,自己卻連他名字都不知道,似乎有些尷尬,不過萬香樓的大家好像叫他,段易。
“你是叫段易嗎。”因為披風的原因,自己沒有辦法去看他的側臉,不過正因如此,卻也少了許多不必要的接觸。
男人似乎不大願意說話,便就輕輕一應,以示的確如此。
“段易,段易……名字很好聽。”微微一笑,不再打算和他搭話,可正當夏小茗打算把眼睛闔上時,卻突然聽到男人的聲音響起。
他的音色格外低沉,像極了深夜時的感覺,像極了一杯極為醇厚的咖啡,不過聽起來卻很容易讓人對他生有好感。
“夏小姐,您能否同意,讓段易做您個人的侍衛?”他的話語實在是很清,在冷風中一吹就散了。
因此自己沒聽到,不過卻在心底隱隱感覺自己貌似錯過了很重要的東西:“你說什麼?我沒聽到,再重複一遍好嗎?”
“罷了。”
被他弄得一頭霧水,不過很快卻選擇釋然,於是乎自己沉浸在自己的睡意裏朦朧。可夏小茗卻不知道,這段易此後為了她,是如何的出生入死。
自己醒來時,已經是白天了。
一如當初的藍色帷帳和熟悉的淡淡胭脂香,都告訴自己,現在的環境是萬香樓無疑。
打了個嗬欠,有些迷糊地坐直身體,結果卻被突然闖入門中的鳳可意和臻竺嚇了一跳,頓時清醒了不少。
“我就說她才剛起來,你還不信。”說話的是鳳可意,她的妝容今天格外隨意,不過卻像極了她的氣質,耳畔有幾縷烏絲垂下,更顯大氣。
臻竺小小地撇了撇嘴,不願地走上前,打算把夏小茗拖下床梳洗:“都怪小茗你啦,我要白白請可意吃兩天睢城軒的點心,荷包都癟了。”
“誰讓你淨打一些不著邊際的賭,賭注還那麼大?睢城軒的點心可是以好吃,以貴出名的,自求多福吧。”
拍了拍她的肩膀,毫不客氣地又打了個嗬欠,不情不願地坐在了銅鏡之前。
“你們兩個人這麼著急做什麼?今天又不是什麼重要的日子。”一點一點描眉畫黛,中途還不忘瞟一眼那兩個正看著自己的姑娘。
鳳可意自然而然地扯起一個大方又恰到好處的笑容,可夏小茗卻意外地捕捉到了可悲:“祺王妃來了,自然是要好好迎接她的。”
祺王妃……那便是鏡儀了?果然是地位不一樣了,稱呼和對待都不一樣了,不過,這卻並不是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