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想把陵爺的命搭進去嗎?”喻冉抬眼看著夏小茗,眸中的冷光,讓夏小茗看了之後,就很難有什麼敷衍之感。
掩在袖子下的手,緊緊一攥,卻又不敢讓喻冉看見,隻消長長地籲出一口氣,妄想讓自己的思緒冷靜下來。
“你是誰,我為何要聽你的?”挑起眉梢,眼中淨是質疑,“更何況,我是夏小茗,我嫁給陵爺能怎樣?陵爺的命會搭進去什麼的……茗兒不是不去相信,可你至少要給我個理由吧?”
喻冉突然把她鬥篷連接著的帽子放下,頓時,一張從眉骨蜿蜒到唇角的傷疤赫然出現在夏小茗眼前。
她長得本就是單眼皮,薄唇的模樣,在外存在的痕跡,更是讓她看起來格外怖人。不過,古代的喻冉和自己的女王大人倒是長得一樣,這一點,和祖先同自己一般。
不過,女王大人要是知道自己的祖先把她引以為傲的臉,弄成了這副鬼樣子,肯定會鬱悶到氣結。
好歹她也是從小被人追到大,備胎,千斤頂無數的姑娘——而這一係列的光輝,依著就是她的模樣。
“我是巫師,我會算到將來。夏小茗,你信不信,因為你的原因,陵爺會死於非命。”她似乎是在實話實說,滿目正義中有帶著些許諷刺夏小茗的意味。
眯了眯眼睛,自己不敢斷言說是完全不信,可畢竟正當防衛中的氣勢不能輸:“因為我?嗬,我若是不信,你能如何?”
“那便罷了,我也無非是可憐你罷了,你要知道,這蠱後在你體內一天,你便不會輕易獲得自由。”
說完她便又把帽子帶了上來,隨後默默地轉過身去,走入那錯雜無章的森林,像她們剛開始見麵一樣,她就是詭譎地掩在鬥篷之下,讓人猜不透摸不懂。
夏小茗索性回了顧研的屋子,因為長時間站在冷風的原因,自己的手腳冰涼,再加上雙腿還有些麻木。
其實,自己在潛意識裏,是完全相信著喻冉的。
原因有兩條:第一條,她既然知道自己是異世界的人,這點就證明了她與別人不同;第二條,自己的接近的確讓柳晟陵遭受了許多不應該承擔的事情。
例如,在皇家不得不主動,不得不回到葬蟄山,如今卻也落得失明的慘境……她怕有一天,他會因為自己而死。
與其他死了,不如兩個人分離。
這個念頭突然在腦海深處浮現,讓夏小茗嚇了一跳,可她對他的感情,又豈是一朝一夕便能妄自離去的?
“小茗,沒事吧?”顧研親近地拉過夏小茗的手,結果卻被那溫度嚇了一跳,“快進屋,你的手太涼了。”
呆怔地點了點頭,卻沒有注意到女人看著自己時,眼睛裏的擔心和晦暗。
顧研隱隱約約有種重要的東西從心裏剝離的感覺,尤其在看見夏小茗時,這種情緒尤為強烈——說實在的,她怕小茗離開柳晟陵。
“喏,這個和你暖手,晟陵他今早出門,到現在還沒回來……先睡會兒吧,醒來我再給你換藥。”
女人把一個小暖爐遞給自己,好奇地抬起手,打量起來這古代的大型暖寶寶。
不過人家暖爐的外麵用繡著一個小巧的荷花的布給包起來,一下子就比現代的檔次高了不少。
聽了她的話,自己窩在被子裏打算睡一覺,可越躺,這環境越靜,夏小茗發現自己就越發容易胡思亂想,而且淨是些消極到不能再消極的想法。
什麼自己害得柳晟陵暴斃身亡啊,什麼自己害得柳晟陵會瞎一輩子啊,什麼自己會害得葬蟄山打破寧靜啊……
心裏一下子就沒了底,在被裏胡亂地蹬著腿,夏小茗表示現在實在是心煩意亂到不能自己。
結果在這種混沌的狀態下不知道目眥欲裂了多久,夏小茗突然感覺到被一雙大手攬入懷中的溫柔。
一下子安心了,可安心過後,卻是漫無目的的不知所措。
“那個,你、你回來了。”尷尬地趕忙從他懷裏逃出來,故意當做想麵對麵看他的樣子,而躲開他的懷抱。
男人一瞬間就皺緊了眉,於是虛無地在空中揮了揮之後,攥住了那個放在身體後麵的手。
“恩,回來了,”訝異於她手的溫度,輕輕地舉到嘴邊嗬氣,想要讓她暖和一些,“暖爐呢,不熱了的話我去給你加點炭。”
搖了搖頭,糾結地把手抽了出來,夏小茗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道:“沒事晟陵,你照顧好自己就行了呀。”
結果,在自己想要起身去找師父換藥的時候,卻被男人一下子推到牆上,被迫抬起下顎,與他的眼睛直視。
“告訴我,發生了什麼。”她的反應實在是不大對勁,畢竟如此躲避自己親昵的夏小茗,他說實在的,從心底裏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