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忙躲過他的直視,明明知道他看不見的,卻又有一種名為心虛的心情讓自己不敢去看他。
“啊呀,你太敏感了,沒什麼事的,我隻是想找師父換一下藥,要一起嗎?”
故意挑起語氣,可現在的夏小茗,真的一點調戲他的心情都沒有。
皺緊的眉頭一直沒放鬆,可畢竟是她的身體重要,索性牽起她的手,領著她去找顧研……好吧,算是她領著柳晟陵去找顧研。
今天他出門都是由小葵領著,不過能看清近處的東西了,這讓他很開心:“我希望有什麼事情,你不要瞞著我才好。”
“恩。”她在考慮用什麼借口來離開柳晟陵,才能既讓他沒有多少傷痛,而自己也不會有太多的罪惡感。
明明答應他求婚的是自己,如今說完離開他的還是自己,真的是矯情到做作。
可她又能怎麼辦,不想再傷害他,也不想讓他死的心情終究是戰勝了她愛他,一定要和他在一起的心情。
畢竟,時間終究會讓自己忘了他,而他肯定也會忘了自己……不,他不會。
他等了祖先那麼久,豈是空無一物?而現下的他呢,會不會因為自己的離開,再次徘徊。
“師父,茗兒究竟怎麼了?”讓夏小茗先一步進屋整理衣物的顧研被柳晟陵在即將進門時攔下,如是問道,可顧研卻也是一頭霧水。
誠實地搖了搖頭,顧研開口道:“下午有個女人闖進了葬蟄山,說是找小茗,可在小茗和這女人說完話之後,小茗就變得怪怪的。”
“我總有種她要離開的感覺。”
男人輕輕一歎息,有些不置可否地說道:“她的反應讓人詫異。”
“最近這兩天注意一些,我不想讓小茗走,你的感覺肯定比我來的熾烈。”顧研沒有再搭話,而是攙著他去了偏房之後,她便去給夏小茗換藥。
夏小茗好得很快,看著她身上的傷疤多多少少已經開始結痂,這讓顧研挺失望的,畢竟心裏還在盤算著因為傷,夏小茗會有所顧忌的念頭。
“師父,你怎麼了?”數不清是第幾次,顧研抹著抹著藥便開始發呆,夏小茗輕聲詢問,不曾想她卻嚇了一跳。
“啊,沒事。”不過很快卻緩過神來,朝著夏小茗微微一笑。於是氣氛又開始僵持不下,不過突兀的話語突然響起,小茗此刻除了詫異,還有擔心。
“小茗,晟陵他實在是很愛你,你呢?結婚之後會不會永遠在一起。”顧研真的隻是有感而發,其實她雖然不想,卻也是隻能尊重。
畢竟,感情,豈是強迫與管製的問題?
“我愛他。”沒有過多的解釋,也沒有過多的彌蓋,畢竟這是事實,明眼人能看出來可偏偏自己又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隻見顧研輕輕一歎息,對著夏小茗突然有些追憶前塵往事:“我當年也和你一樣,對感情是自認為的那麼忠誠,最後卻是自己最先逃避的他。”
這話實在是很有深意,讓夏小茗聽了之後,不得不陷入沉思,而顧研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不得自拔。
氣氛尷尬得讓人費解。
說白了,顧研是怕夏小茗想不開,而因為某種理由想不開之後,她若是再做出什麼會讓此後後悔一生的決定,才是追悔莫及。
感情說白了,也就是一種情愫,它看似轟轟烈烈,實際上的漫漫無期和蟄伏中的苦澀,無疑是讓感情就此結束的催化劑。
什麼海枯石爛,什麼滄海桑田,什麼一生白頭,什麼緣分使然,無非都是衝動時的衝動話語而已,真正當大家都冷靜下來後,才會知道自己有多麼幼稚。
可偏偏最難纏的就是柳晟陵這般的類型,愛的時候小心翼翼,得到的時候盡全力保護,不會隻言片語一些情話,也不會呢喃一些動人的好話。
卻值得人托付,也最不值得人放手。
那是獨特的他,他獨特的處理感情的方式,因此夏小茗才會格外擔心,擔心他會因為自己的離開,而導致陷入漫漫長夜的難熬之中。
不可能是自我誇張,畢竟祖先和自己,在他心裏的抨擊,都並非蜻蜓點水。
“師父,你說,我該怎麼辦?”愣怔一回眸,看著顧研,夏小茗竟有些崩潰於情緒,決堤於他們的過往。
顧研輕輕摸了摸她的頭,抱住她,讓她聽著自己的心跳:“我想挽留你,可你的心畢竟是你自己的東西。”
對啊,那是我自己的東西,可現下卻是無從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