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晟陵站在窗欞前，任由一隻白鴿站到自己肩頭，撲騰了兩下翅膀：“乖，把腳抬一下。”抬起鴿子殷紅的腳蹼，嫻熟地從信筒裏抽出了一小卷寫滿娟秀自己的紙張，然後在看到新的內容後，不由得一皺眉，衝著顧研意義不明地輕淺歎息，“師父您說對了，柳晟祺在京城果真耐不住手腳了。”
顧研結果那信，在清楚事理之後吹起了口哨，比起他的緊張，顧研倒是更為愉悅：“何樂而不為，他早點這麼做，我們也早點能救她出來——你過兩天就回去吧，帶著夏小茗一起，結婚之後再回來住一段時間，我也正好幫你籌一籌兵，準、備、謀、反。”
男人為之一笑：“師父，這麼大膽的話就不怕隔牆有耳？更何況，結婚什麼的，還早。”顧研恐怕是原諒自己了罷，否則也不會收留自己這麼多天，否則也不會幫他歸隱田園，否則也不會希望自己結婚。
“嘛嘛，老命一條，他皇帝愛要不要，”顧研相當不屑地坐在書桌前，著筆在準備好的紙上題字，“夏小茗並非不在乎你，臨走的時候再試試，葬蟄山終歸是牽掛自己的孩子的。”話很有深意，像是在告訴柳晟陵，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師父，你的意思是原諒我了對吧？”
她撇了撇嘴然後冷哼一聲：“你個小兔崽子，終歸是要有個老兔來歸攏的，否則，你反了天！”，“咳，師父你這是什麼話！”什麼小兔崽子和老兔？柳晟陵看著她隱隱發笑的容顏，為之一愣，然後走到她身後，輕輕幫她捏起肩膀，“柳如桓，就當他過去了罷。”女人攥筆的手突然抖了抖，可很快整個人又放鬆下來，長長地呼出一口氣，“過去了，正好，也算你救了我一回。”
“救？我何曾救過您？”傷您還差不多。\t
女人淡笑著搖搖頭，然後擺了擺手，示意他出去：“趕緊去找夏小茗，我管你是強迫她還是怎麼樣，我要那姑娘當我兒媳婦！”兒媳婦……顧研她真的原諒自己了！柳晟陵笑得一臉驚異，然後激動地鞠了一躬後，推門就走。真是讓人難以想象，如此沉穩的一個人，自從回到葬蟄山後，竟變得如此開朗。其實想一想，就算是生性壓抑的人，也難免因為某事某地而心生愉悅，你不可能永遠讓自己陷入黑暗，總會有縫隙中的光明讓你重生。當然，對於柳晟陵來說，重生，過分神說。
“柳如桓，我真的放下了是吧。”女人伸出手，再柳晟陵走後很久的寂寞空氣裏，都在獨自一人地摩挲著手裏的毛筆，喃喃自語，像是在對一個愛人的傾訴，又像是在對一段過往的留念，“也罷！”說完，女人把毛筆硬生生地攔腰折斷，然後棄置在書桌上，像極了慘淡的枯葉。
不得不去承認，柳晟陵的存在，是自己警覺的標識。
“嘿，我來了！”從門口探出頭來，當他看到發呆的夏小茗時，突然一怔，因為他看到了她手裏的花佃，古銅色繚繞樹枝上點綴著的諸多細碎花朵，像極了柳如桓和顧研的定情信物，這——怎麼會在夏小茗手裏？舔了舔嘴唇，有些尷尬地突兀開口，著實把夏小茗嚇了一跳：“這個是？”
順著男人的目光，她看到了自己手中的花佃，然後無奈一笑：“這是我從隧道裏撿到的，當時還很納悶，這種好東西怎麼會隨手扔在那種地方？想必應該是師父的吧？既然是師父的，那麼我的父親恐怕和師父有些淵源，要不然這隧道不會輕易連到葬蟄山，而且害我的人絕對不知道我會得救。”
“那你準備怎麼辦？”夏小茗的心思縝密，這一點他早就領教過了，所以到並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相反還坐到她對麵，為之一笑，“不過，你要是好奇的話，我可以和你講講，師父同這個花佃的緣分。”
搡了搡他的肩膀，夏小茗做了個鬼臉：“有八卦趕快分享，趁著我們還在同一艘小船上！”男人知道這貨是穿越而來的，索性也不大在乎她說話的意義，但還是小小地提醒了她一下：“等我講完你要告訴我什麼意思！而且，千萬不要再他人麵前放鬆警惕。”
點了點頭，急生催促：“本爸爸知道了，要不是因為你清楚我，我才不會什麼都說！我都憋得不要不要的了，還不讓我解放一下。”
男人伸出他指節分明又很骨感的手，輕撫了撫她的頭發，然後淺淺一笑，不知為何，夏小茗感覺他送了一朵花給自己：“送師父花佃的那個男人叫柳如桓，他是父皇得力丞相的長子，在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已經在朝中頗有地位了，而且做事又很密，所以很得父皇喜歡，甚至有一段時間，父皇對他的感覺甚至超過了我們任何一個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