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中心藏之,何日忘之(2 / 2)

“姥姥,我才是你親孫女好不?”梅枚薇有些無語哭蒼天。

她抽噎著鼻子,很是冒火地盯著手上濮陽洲的衣褲鞋襪,還得去幫他洗幹淨。

比較待遇,她回頭看著燈火輝煌的窗口。

濮陽洲舒服滴洗完澡,美美地躺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電視,而她還得點燈耗油地繼續做苦力!

悲催,簡直太悲催了!

夜裏,濮陽洲睡在了二樓梅枚薇的房裏,梅枚薇則和戚母一起睡。

現在就這兩間屋子是收拾出來的,其他屋子長期沒人住了,都有些潮黴味。

戚母當然不會讓客人看笑話,最好的當然得讓給濮陽洲啦。

被褥是元旦新換的,梅枚薇隻睡了一晚上,所以戚母沒有幫他換掉。

聞著被褥上清香的肥皂味兒,還有隱隱梅枚薇身上獨特的甜香氣,濮陽洲的心情說不出的幸福。

他瞪著漆黑如潭的眸子,望著黑夜裏朦朧的青紗帳,思緒飄到了很遠很遠。

母親很早就病逝了,他是父親的獨苗。

濮陽家從三國時候就有濮陽興做丞相,到了明朝更是將相輩出。清朝的時候,他的這支脈的先祖不再涉獵官場,專心經商。

朝代更迭,他們的家族並沒有被曆史的長洪席卷而去,而是躲過了一場又一場的洗禮。到了祖父那一輩儼然是錦城最大的家族勢力。

父親濮陽坤是長房,接替了濮陽氏的的家主位置,成了濮陽集團最年輕的董事長。

十八年前,錦城當時有幾個有實力的家族,其中濮陽氏和梅氏是當中最大的兩支。

當年濮陽氏最大的業務就是澳洲私人飛機場的修建項目,可是梅氏也要爭這個項目。

父親濮陽坤日夜奮戰,努力策劃,可是還是慘敗給梅氏。

濮陽坤不甘心,全力調查此事,結果是濮陽集團的內部被人收買,透露了標底給梅氏。

濮陽坤恨梅氏總經理祝明海使用的卑劣手段,安排就家族黑勢力暗殺祝明海。祝明海逃過一劫,結果遭到了對方勢力的反噬。

祝明海勾結濮陽氏二房的掌房人濮陽朗,內外夾擊,讓濮陽坤陷入牢獄之災,也大勢地清洗了濮陽坤的家族勢力。

十年前,他還是個八歲的孩子。二叔得知父親要出獄,為了斬草除根,未雨綢繆,小小的濮陽洲遭到了殘忍的追殺。

當年他深受重傷,逃到宛鎮,又和自己的母親失去聯係。

就在這個地方,六歲的梅枚薇救了他,還把自己身上唯一的三百塊給了他。

雖然他們在一起隻有短短的一天時間,這個小女孩固執地聽媽媽話,不告訴陌生人自己的名字,可是他現在還是認出了她。

就在那天晚上,他很煩悶,一腳踹在滾過來的足球上。

想不到恰好砸到了她。

她在自己懷裏,那熟悉的眼神,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身影,一直是這麼多年他尋找的一抹曙光。

每當自己快要被爾虞我詐的世界快要淹沒時,他隻要想到那個小女孩,就覺得世界其實還是有純真的,一切還不至於絕望到底。

起初,他隻想靠近她,想感謝她,想讓她快樂。

他問身經百戰的南瑉怎麼讓一個女孩高興,南瑉說女孩子隻要收到禮物就高興。

他送她白色玫瑰花,150朵,表示他們分開的150個月。

那種純潔幹淨的顏色很適合她,可是她卻沒有那麼高興,而是把花讓同學分著吃了。

當他第二天他決定親自去見她,告訴她一切的時候,一份資料傳到了他的手上。

他猶豫了,退縮了。也許這樣黑暗的自己,本身就不配靠近那抹溫暖的晨曦。

於是他隻有悄悄地,不去打擾她,可是還是忍不住想要靠近她。他隻有私下送她禮物,他真的很想關心她,保護她,照顧她。

當南瑉告訴他,有梅枚薇的名字出現在“南山武館”,他鎮定不了了。

他無法忍受別的男人在練習的時候和她有任何碰觸。他通知南瑉,撤掉她原來的教練,他親自教。

他隻是違心地安慰自己,隻是怕別人不知輕重,練武時容易誤傷她。他隻是想報她的恩情,默默保護她。

可是下午,他看到她在看南瑉照片的時候,眼神裏透出對別的男人的欣賞,他很是酸澀,即使那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他也沒法容忍。

“梅枚薇,就讓我努力一次吧!”濮陽洲在心裏暗暗發誓,“用盡我的全力,守護你一生!”

他滿眼柔情,緩慢地撥通了南瑉的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