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雙眼的淚水,簌簌而落,手上的動作,沒有停止,連續紮了他幾十下,隨後,攥著他的衣服領子,就把他的頭,按到水盆子裏,“好受嗎?嗯?好不好受?”
許久後,她才把他的頭抬起來,在他的麵前,雙手死死的攥著他的衣服領子,吼道,“好受嗎?回答我。”
韓翌梓一把摟住了她,道,“對不起!對不起!”
“我被你折磨的傷痕累累,被你殺了幾次,你現在跟我說對不起有什麼用?”她哭著攥著他的衣服領子,又道,“我說沒說過我什麼都不要,我隻要活命,我說沒說過?”話落,她揚起手就是一個耳光,憤憤的抽著他的耳光,“我說沒說過?回答我。”
“對不起。”韓翌梓沒有去管嘴角上的血,依舊是黙立在原地。
她看著韓翌梓,哭著問道,“你為什麼不躲?為什麼不還手?為什麼?”
“因為,我做錯了。”他攥著她的手,貼在自己的臉頰上,又道,“繼續,隻要你高興,別說是抽耳光,就是把我殺了,我都願意。”
嚴金柳哭著輕撫著他的臉頰。
雙手顫抖的捧著他的臉頰,“殺了你?”她含淚看著他,小聲的低喃著“殺了你?”
眼前這個殘忍冷漠的韓翌梓,始終都不是她想要的,可是,她還是愛上了他。
自從嫁給他,她的悲劇人生就開始了。
現在,現在他居然說,她殺了他,他都願意。
若是真的是他的那些傷害,換來此時此刻他的懺悔,她寧可不要,不要他的懺悔,她隻求好好的活著,什麼都不求,可這個男人,他給予了她什麼?
他傷害她無數,現在的懺悔,對於嚴金柳來說,真的很可笑。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想再錯下去了,愛上他,就是一個天大的錯誤,而且還是不可饒恕的錯誤。
她收回了看向他的眼神,同時也縮回了雙手,轉身,後背對著他,低聲的問道,“他呢?”她停頓了一下,再次開口,哽咽的說道,“你,殺了他?”
韓翌梓看著嚴金柳,雖然她是後背對著他的,但他還是能感覺到,她那強烈的恨意,那種恨意,不禁使他渾身寒冷,道,“我會好好安葬他的。”
現在,他韓翌梓應該就是她心裏最最憎恨的男人了吧。
可事到如今,她即使是再恨他,他也活不了了,也不可能死而複生了。
和嚴金柳相處了這麼久,他在她的心裏的地位,到底是怎麼樣的?
他有點沒有把握,更沒有信心。
畢竟,他可是傷害她無數的啊。
現在,韓翌梓居然有一種,特別想要知道他,在她心裏的地位,的想法和衝動。
他向前走了一步,和她之間的距離,雖然隻有一尺遠,可在他看來,這樣的距離卻是很遙遠很遙遠。
她始終都沒有說話,他也知道她在想什麼,但是,他卻不敢去麵對,不敢去猜想。
他再次向前走了一步,縮短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他的胸膛,幾乎要貼在她的後背上了,隻聽她開口說道,“我要給他辦喪事。”
“好。”他輕聲的答應,或許,他大度一些,她才能減輕心裏的那種恨意吧。
嚴金柳依舊是默立在原地,再次開口,輕聲的說道,“給我買一口棺材……”
“金柳!”他遲疑的摟住了她的腰間,再次開口,啞聲的說道,“對不起!”
他的這句對不起,有多少分量,不用人去衡量,韓翌梓也知道。
他傷害她無數次,現在,她昔日的舊相好,又死在他的手裏,一句對不起就真的能換來她的原諒嗎?
那是不可能的,他心裏也知道,他的對不起,是多麼的不值錢。
嚴金柳緩緩抬起了自己的手,看著手腕上的鐲子,道,“我沒死,是因為它吧?”
聽言,韓翌梓的身子微微一怔,道,“金柳,你不要做傻事。”
嚴金柳不語,把紅血玉鐲子摘下,摔在牆壁上,“我不需要這個鐲子,不需要。”
眼見著她的情緒越來越激動,韓翌梓摟著她的手臂,也漸漸的在用力,“金柳,金柳,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