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知道這邊出事,他是勸都勸不住,是非要來……”
閆武月懷裏抱著謙王,一邊逗著謙王開心,一邊說。素白趕緊就把小公主抱了起來,季開則是一頭霧水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兩個人,似乎與娘娘還很熟悉,他皺眉一下,直覺讓他此事不要多問,趕緊到了門邊,小心的看著外殿的情形。
納蘭城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又歎口氣,輕輕的放開她,畢竟這個地方,他還是要小心一些的,慢慢的對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道,“我說過,我不會離開你的……妍兒,你放心,有我在,太子不會出事。”
他細細的看著她的容顏,隻這麼片刻間,她已是慌了好多,臉色慘白唇無血色,這樣的她,讓他覺得心裏如刀割一般的疼。
那個男人,縱為九五之尊,又能如何?
他依然是不能很好的護著她,那麼,就讓他來吧!
“納蘭,你不該來的,你快走,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快走……”
淨妍隻覺眼淚模糊了視線,一連聲的催著他,她身上沒有力氣,她的力氣全都在奔跑的路上耗費而光,可她心裏依然是惦著他的安危。
而僅此,便也足夠了。
納蘭城吸一口氣,越發的不想就此離去,閆武月抱著謙王,兩人玩得正開心,忽然季開一聲輕喚,“娘娘……”
幾人同時一愣,猛的就提起了心,外麵皇帝的腳步已邁了進來,淨妍一咬牙,眼看著這時候離開已經是來不及了,她直接便又腳步慌亂的撲出去,將皇帝的腳步攔下,哭得眼淚落下,卻並無歇斯底裏,她真的很心痛,也很傷心。她哽咽著說,“皇上……臣妾,失儀了。”
這就是她啊,這就是他心中最喜歡的那個女子,哪怕在此等情況之下,也依然不曾大鬧,隻是哭著說自己失儀。皇帝的心,猛的就軟了下來,與蕭妃比,隻有他的妍兒是最貼心的。
歎了一聲,彎腰將她扶起,又擁了肩扶在懷裏,慢慢的一步步走進,柔柔的道,“傻妍兒,朕的皇兒出了事情,連朕都會急,你做母妃的,失儀些,又有哪個敢有非議?”
頓了頓,又看身前重新跟進來跪下的諸人,視線一掃而過,罷手道,“這裏有朕在,都出去吧。”
既然太醫篤定無事,翁嵐天也知道,這些是不敢欺瞞他的。
讓他們出去,隻是想要更好的哄著妍兒安心一些。
眾多聲音從耳前簌簌而起,有太醫有宮女,也有太監……翁嵐天的餘光微微一凝,他似乎看到了個非常熟悉的背影?
剛要轉眸再去細看,懷中女子卻忽的身子一軟,竟是撐不住的昏了過去,他心頭大急,急忙叫著,“妍兒,妍兒……”
好歹這裏太醫還沒走,立時又喝了回來,微怒道,“快幫娘娘看看,這到底是怎麼了?”
心裏莫名就泛起了燥意……自古帝王多疑心,他剛剛看到的那抹身影……心頭微微頓了頓,他招了丸公公近前,丸公公不解,隻是恭敬道,“皇上?”
這是又出了什麼事?
“去查查剛剛離開的太監裏,都有誰。”
有時候,不止女人的直覺天生的可怕,男人也同樣有直覺。
翁嵐天微眯了眼睛看出去,那些太監都已經出門,他現在要喊,也有失他的身份,可若不將這事查個明白,他心裏就像堵了一根刺似的難受。
這怎麼可能?
那個人,是他親眼看著……死去的,斷斷不可能還活著!
然而,他心中那樣一種煩燥的不安,又切切實實的告訴他,不,那人,他還活著!
他活著,居然會在這中室殿?
心頭驟然一沉,皇帝回首,慢慢的低首看向早已經被眾多宮人接了過來,並安置在內殿榻上的嬌弱女子,心底漸漸就泛起一抹不可名狀的寒意。
若是一切,都是真的……那麼?
他抿了抿唇,還沒想得太清楚,剛剛摔昏過去的太子,漸漸就裘醒了過來。
他忙著又邁步過去,大掌握了皇兒的小手,聲音溫和的哄著道,“傑兒乖,可是還有哪裏不舒服?傑兒,還認得父皇嗎?”
皇帝問得急切,連邊上的太醫都有些納悶,這怎麼可能會不認得人呢?
太子軟軟的小手慢慢的抬手揉了揉眼,等看清眼前的人時,他輕輕的咧開嘴,細細的喊了聲,“父皇……”
翁嵐天心口一塊大石猛的落了下來,又看著自己早早定下的諸君太子,聲音溫和的再度輕讚了幾句,讚他小小年紀就知道孝順母妃,這樣的皇兒,真是極好的。
到底是太子年幼,隻說了幾句話,便又低不過困倦,沉沉的睡了過去。
翁嵐天不語,目光看著太子沉睡的臉,他想到了什麼,慢慢放下太子的手,起身道,“太醫,跟朕來一下。”
他去的外殿,喊的是另一句不太相熟的太醫,連素白也不認得那人是誰,不過心裏忽然就提了起來。再猛然轉身看著娘娘的臉色,心頭一片慘然的驚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