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正是呢,咱們婦人家最在意的還不是自家男人的前途,可歎我的丈夫寒窗十幾年,如今仍是一事無成,家中父母整日催問,還怨我嫁了個無用之人,我有口也沒處說,真是叫人心中憋屈。”
馮氏說著還真舉起袖子拭了拭眼角,楊晨希瞧著她的模樣,心想噫跟電視劇裏頭演的真是一模一樣,奇妙的很。
“夫人別太傷心,既然你的丈夫在家鄉被人尊稱一聲先生,想必也是有些才學,頂多是時運不濟罷了。兩年後不就又是省試了嗎?你也該對自己的丈夫有些信心才好。”楊晨希慢條斯理地拿杯蓋沏了沏茶說。
“是是是,你說的是。”馮氏十分配合地挽起了一個笑容,又與楊晨希閑扯了些有的沒的,臨近天晚時便準備起身告辭了。臨行前還特意告訴楊晨希,自己來之前就準備了不少孝敬,並非空手而來。楊晨希本還心想著拒絕,結果等馮氏呈上禮品一看,原來都是些不算太貴重的小玩意兒。這小箱子裏最貴重的怕就是那酒香醇美醉人的會稽名產花雕酒四壇,那真是掩在箱子裏都遮不住的濃鬱香氣,若不是陸府家規森嚴,恐怕早有人忍不住先偷嚐過癮了。
其餘的物件大都是會稽縣的特產,還有些一看就是專來孝敬女主人的銅鏡香包之類。禮雖輕也算挺脫俗,楊晨希思忖片刻,還是笑著謝了對方收下了這小箱子裏別具一格的“孝敬”。
等送走了馮氏,楊晨希望著她的背影突然想起一個很重要的問題:所以這女人是來做什麼的?隻是來跟自己套套近乎聊聊天的嗎?不太可能,她絕對是另有目的的,隻不過這次沒有說明而已。
不過即使她不說楊晨希也猜了個大概,大約就如她自己所言,她作為妻子首要考慮的還是自己的丈夫吧,也許就是來替她的丈夫求個前程的?隻不過現在他的丈夫都還沒出仕,實在不好直接開口要什麼,因此這才先來往來往為將來打下基礎。
可……那還是兩年後呢,這女人可真有耐心啊。
陸炳特地派了人回府告知楊晨希今晚約莫要很晚回家,讓她不用費心等他了。雖然說這隻是十分平常的吩咐,但楊晨希回屋之後心裏頭就莫名沒有著落,總有種沒來由的慌。也許是這幾日與陸炳黏在一起久了,一個晚上不見心裏就想得很。
這樣可不行,她臨睡前不知多少次這麼告訴自己,這才就一個晚上呢不在一處又怎麼了,這就受不了了以後可怎麼整,日子還要不要過了?
但是一抬眼看見空蕩蕩的房間和床榻,她心裏就是堵得慌,難受的很。
“唉……”楊晨希老氣橫秋地歎了口氣,掀開被窩耷拉著個臉坐了進去。滿腹心事地躺平了望著長頂。
“這麼早就睡了?”
這突然冒出來的女聲嚇得楊晨希整個人都跳了起來,或者說坐起來的姿勢跟跳也沒什麼差別了。
“誰??”楊晨希瞪圓了眼睛四處張望,身上的雞皮疙瘩全都豎了起來。
“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吧。”女聲突然靠近了,楊晨希趕忙挪著屁股往裏邊縮,眼見著月光朦朧中有個纖細苗條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落在地上,站直了那黑影竟有幾分眼熟。
不,不是眼熟,楊晨希慢慢反應過來了,這身影……可不神似玉蕭的身形麼,但是這聲音……這聲音她是認得的。
“看來你是認出我來了嘛,真無趣。”那挺拔又曼妙的身姿在楊晨希床前走了幾步,叉著腰站著說。
“你是叫……鹿陽來著,對吧。”楊晨希撫了撫胸口努力作平靜狀說,“又來做什麼?陸炳可不在這兒。”
“我知道他不在這兒呀~”鹿楊用十分歡快的語氣說著攤了攤手,“我就是來看看他不在這兒的時候,你怎麼樣啊。”
“……你是不是這兒有毛病?”楊晨希拿手指指了指自己腦袋怒道,“你就沒點別的娛樂手段了嗎?”
“嘖嘖嘖,瞅瞅你這脾氣,也不知道陸炳看上你哪裏,你明明應該感謝我才對。”鹿陽的聲音裏有種令人煩躁的笑意,楊晨希不安地挪了挪屁股硬著嘴皮說:“我感謝你?你先做出件值得我感謝的事兒再說?”
“哦,那我告訴你在你獨守空閨唉聲歎氣的時候,你的好丈夫在北京城最大的窯子裏和一幫哥們喝花酒呢,當然你肯定曉得,男人去那種地方怎麼可能光喝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