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開口說話之前,孫澤涵已經抱著掙紮不斷的陸芝芝,雲淡風輕地朝門外走去……
阮清遠皺眉看著孫澤涵,目光落在他摟著陸芝芝的雙手上。
由於之前一起床就大發脾氣,嚎啕大哭,並且耗盡了氣力,此刻,陸芝芝雙目通紅,臉色也是紅的異樣。
她怯生生地看了一眼阮清遠,欲言又止,最後隻是輕聲喃喃:“阮大哥……”
“芝芝你……”阮清遠見這幅場景,心髒似乎被什麼生生扯住了一般,一時半會兒,竟難以輕鬆呼吸。
這時,沈穆廷已經將清歌拉到了一邊來,生拉硬拽地將她往電梯裏拉。
走廊裏,安靜異常,靜的仿佛一根針落地都能聽得見。
“喲,這一大早的,演的是哪一出啊?”忽然,一聲尖銳的女聲打破了這靜謐,說話的人正是周奇奇。
周奇奇又挽住了阮清遠的手臂,與他並排而立,明媚動人的眸子落在孫澤涵與陸芝芝身上,裏麵流動著曖*昧審視的光。
陸芝芝眼淚都要出來了。她隻道今早倒黴,一大早就發生了這樣的糟心事,卻不料,後麵還有更糟糕的。
這麼難堪肮髒的自己,就硬生生地被阮清遠給撞見了。
阮清遠麵色極度不好看。但礙於這家酒店是周氏的地盤,礙於周奇奇在場,他不好爆發。不能像少年時那般,脾氣直來直去了。
孫澤涵不在意的地挑挑眉,輕聲一笑,“我這是帶女朋友回家呢!就不奉陪了,周小姐。”
說著,就抬起步伐,像電梯口走去。
奇怪的是,陸芝芝卻沒有做出絲毫反對與掙紮,十分配合地將臉埋進他懷裏。
隻有芝芝自己知道,此刻,她心裏盡被絕望包圍著,仿佛內心有一株剛剛發芽的小花被人生生掐斷。
被誰呢?她也不知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良久,阮清遠忽然在他們身後開口問。
孫澤涵將腳步停了下來,目光落在懷裏陸芝芝的臉上。
陸芝芝眼裏的憤怒已經漸漸消逝了,隻剩下永無止境的疲憊。
那雙包在被單裏的手慢慢握緊,直到指甲嵌進肉裏,她才稍有察覺。
“芝芝,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阮清遠又問一遍,絲毫沒有注意到身旁周奇奇驟變的臉色。
芝芝眨了眨眼,艱難地開口說:“挺久的了。”聲音不大,卻足以讓這個空間裏每個人都聽到。
……
“沈穆廷,你發什麼神經啊?幹嘛要把我扯下來?”後爵大酒店的地下停車廠場裏,阮清歌坐在沈穆廷的邁巴赫副駕駛座上,氣急敗壞地指責他。
沈穆廷沒有發動車子,反而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好看嗎?”
“什麼啊?”阮清歌一頭霧水,不明就裏。
“我說,剛剛在酒店發生的那件事。阮清歌,我怎麼不知道,原來,你這麼閑啊,怎麼不把自己的事管管好?”
“芝芝是我朋友!”清歌更生氣了,他什麼意思,好像在指責她多管閑事似的。
沈穆廷骨節分明的大手輕輕搭在方向盤上,目光落在擋風玻璃上,不知道在看些什麼。
良久,他才徐徐開口,“有時候,即便是再親密的關係,對方自己的事,旁人看在眼裏,插手幫忙也不見得能起作用。清歌,你應該相信,他們自己能處理好的。”
“我……”清歌被他這麼一段發自肺腑的話堵的無話可說,他說的,好像還挺有道理。
她不是芝芝,無法準確地站在芝芝的立場上給她指明方向。就像她與沈穆廷的那段未得善終的婚姻裏,其間的酸甜苦辣也隻有自己能體會。
清歌轉了轉眼珠,不想就這麼順從地接受他的道理。
她嗤笑一聲,“你不就是個冷血動物嗎?自私冷酷,說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幹什麼?”
清歌高傲地將下巴一揚,他似笑非笑的眸光落到她臉上,令她有些心虛。
突然,他將身子朝清歌這邊湊過來,眸子裏遽然升起一絲無可奈何的笑意。
他特殊的男子氣息就這麼堪堪闖入她發呼吸中,她心裏忽然一陣躁動,垂在腿側的手不知不覺握緊,亮晶晶的眼睛眨個不停。
“幹……幹嘛?”要命的她發現自己的舌頭都不停使喚了。
頓時,心裏都有些瞧不起自己。不管過了多久,發生了什麼,隻要沈穆廷在身邊,一靠近,她就很容易亂了分寸,失了心神。
沈穆廷清淡地笑了笑,悠悠然伸出大手,輕輕攫住她微微嘟起的粉粉嫩嫩的唇,灌滿笑意的眼睛裏清清亮亮的。
他嘴角一勾,笑問:“你希望我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