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蹙眉頭,反問自己,這個問題,還有另外的答案麼。
柳緒趕來的時候,她擋在柳謹連的麵前。求我放過她的哥哥。看著她哭的撕心裂肺的樣子,那一刻我心裏的天平再次失衡。
可柳謹連卻一把抓住柳緒的肩膀,將她拖到死角裏,我本以為他會喪心病狂的用自己的親妹妹做威脅。可是他卻隻是狠狠的捏住柳緒的脖子:“這輩子我做的最後悔的事情,就是做你的哥哥。你讓我無時無刻都有一種負罪感……”
柳緒茫然的看著柳謹連握住自己脖頸的手,被掐得透不過氣來,我本以為他以為喪心病狂到要傷了她,卻不容我開槍,他帶著一絲慘淡的微笑看了我一樣,推開柳緒,從陽台上跳了下去。
他選擇用這種方式,將柳緒推給了我。讓我一輩子都無法逃掉,他知道我在柳緒心裏的地位,他知道自己洗不幹淨,他知道唯有這種方式,才是最好的結果。
拿自己的命,成全柳緒的幸福。
很久一段時間,我再次歸隊,重拾警服,獲得身份。可心境早已大有不同。沒有分毫的成就感,除了無盡的疲憊。
我休了很長一段時間的假。沒有與任何人聯係,包括柳緒。
我徒步行走了很遠的路途,往珠穆朗瑪峰處登頂。
總覺得身體疲憊了,就沒有更多的心思想別的。
沿途我看到很多朝拜的人,他們眼底清澈虔誠,一路走一路跪。問天問地問自己。我背著行囊和許多同道中人一起往雪山的方向走去。氧氣太過稀薄,很多人都半途離開了。我仍舊跟隨著少部分人往山頂走,半途我們歇腳,住了下來。冷冽的風吹的人異常清醒,這裏什麼也沒有,除了雪便是陡峭的山峰。
我靠在睡袋裏,始終無法入睡。第二日我沒有繼續往上爬,我想即便上去了,答案也不會有。我與同行的人一起道別。便離開了。
住在一個青年旅社裏,我放下行囊,細數著時日我已經出來有半月了。我要了一杯酒水,坐在吧台的地方看著屋外寬廣的塵土。突然一個人影從屋外晃動進來,我不由一愣。
那人背著一大袋行李,臉上被日光曬的沒有往日那麼白淨,她看見我,嘴角一揚,露出了一個久違的笑容。我以為自己眼花,再看過去,柳緒的樣子仍舊站在我的眼前。我起身定定的站在原地。
“你怎麼在這裏?”
“怎麼,許你來就不許我來。”她飛揚著眉頭,沒了往日裏頭那無理取鬧的神采,眼神裏多了一分堅定。我笑了笑:“當然許了。”
說著,她便放下行李,坐在了我的身側揚起一張臉看向我:“你前腳走,我後腳就跟來了。”
“那還是你跟著我。”我端起酒杯輕輕飲了一口酒。
“不,我沒有跟著你。”她看向我:“我心裏想,如果在這裏,我還是能遇見你,那這一切我都認了。”
“所以呢?”我不知道當時的自己是何種表情,或許是一種心虛。我沒有尋到的答案,在她這裏成了弩定的賭局。她贏了自己,而我卻還沒有下定決心。
“所以……”她兩隻眼睛從未有過的光澤,熠熠生輝的看著我。
我吞了吞口水,覺出一絲緊張來。也回看她。
“我決定放棄你。”她說的極為輕鬆,像突然卸下了重重的負擔。突然扯出嘴角笑了笑看向我:“這就是我的答案。”說完,她提起自己的行李便往屋外走。
我站起身來:“你去哪兒?”
她回過頭來看向我:“回去了。再見!”說完,便跨著步子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突然覺得腳下如灌了鉛似的。店老板看向我笑了笑:“你傻啊,還不快追,女孩子可是要靠追的。”
我突然如同醍醐灌頂一般,扔下手中的酒杯,往屋外奔去,遠遠的地方,柳緒站在原地,麵對著我。陽光在她的身上照下了一片光輝。我緩步走過去,站立在她的麵前。
她眼中生氣一絲灼熱盯著我:“我還以為你不會出來。”
我心裏滋味複雜,有些說不清,抬手捏起她的下巴:“我也以為我不會。”說完,便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