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暉說完後她愣了半天,硬是沒聽懂,“你說什麼?”
段暉說,“你當年懷孕那事兒……就特別尷尬,”說完還幹笑兩聲,“咱哥幾個聚一起,我就那麼一不小心,就給說……說漏嘴了。”
她聽後眯起了眼睛。
段暉急著解釋,“我是真不小心說漏了,李楠那孫子羨慕我和夏珨的孩子,就說了兩句,然後我就懟了回去,把你給懟出去了……”
哪知道她竟然特平淡,“哦”了一聲後,問他,“他聽後什麼反應?”
這個“他”指的是誰,段暉用腳趾頭就能想到,說,“能有什麼反應?姑娘懷著孕還跑到災區去找他,人沒找到,倒把孩子給弄丟了,換誰心裏能好過?”
她就不滿了,“他就不能是心疼我?”
段暉真服了她的理解能力,“就您這智商怎麼撐起一個公司的?我說的那是孩子嗎?”
“南哥現在可去上海了啊,去的時候那表情可凶了,你替我兜著點兒!”
她輕嗤,“誰讓你們這群人不仗義,瞞著我也瞞著他?這下遭報應了唄!”
“嘿!你這姑娘有沒有良心了?這都是為了你們倆好,現在還和我們杠上了是不?”
“行了不跟你說了,我得回家招待自遠方而來的客人了!”
她笑眯眯地掛了電話。
她趕回了家後,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人,自己想象中的人來得也沒有自己預料裏的那麼快。
她估摸著最快也得明天早上,自己這麼火急火燎地趕回來,太沒骨氣了。
倒床上的時候,她其實特別興奮,翻來覆去沒睡著,倒把自己的腦袋轉暈了,她坐起來。
她起床去廚房喝水,喝完水後覺得有點餓,磨蹭著到冰箱裏摸出一袋速食餃子。
吃完後就去睡覺。吃飽喝足了果然困意很快來襲,沒躺多久她就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她第二天是周末,她沒有定鬧鍾,一覺睡到了自然醒。
迷糊糊地起床洗漱,給自己熱了一杯牛奶,坐在電視機前看著電視劇。昨晚那心境太熱鬧了,導致一大早醒過來反而平靜得很。
這心裏是一個晚上一個樣兒,就應了那句話——“女人就是善變的。”
她百無聊賴地看著電視,卻敏銳地察覺到門口傳來輕微的響動,她喝著牛奶的手揚在半空頓住,門口一直很安靜。
心頭有些異樣,她走過去,把門打開。
南度驚愕的眉眼就在自己的眼前。除此之外,連夜的奔波,臉色略有憔悴,她就這麼和他對上了目光,手裏還有一杯喝了一半的牛奶。
“我……我就是想來看看你。”
她低頭看了一眼他空空如也的手,真的就是來看看她。
“你沒有想過要和我重新在一起嗎?”她就這麼直白地問道。
南度愣了愣,沒回答。
她本也就是試探的心思,沒有瞎想,可他卻當了真,“我來找你,就是想問你,還願不願意和我重新開始?”
她微微一笑,“醫生說,我體內受了寒,今後就算是有了孩子,也保不住。”
“我知道。”
她上前輕輕地踮腳在他唇邊一吻,“我為什麼不願意呢?我說過我非你不可,你就算是不來找我,我也會忍不住自己來找你。”
南度站在門口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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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下了一場雨,她開著車被堵在了路上,五點下班,八點才到家。
回家的時候她一肚子的氣,踢了鞋就鑽進廚房,她滿櫃子找方便麵都沒找著,最後在垃圾桶裏看見了自己的一堆包裝麵條。
她泄氣。南度就來了一天,怎麼還給人斷活路了呢?
她繼續吃速食餃子,看電視的時候,南度給她發短信,她忙著給他回應,忘了要吃飯。洗碗的時候沒有回應,之後再看就多了好多條短信。
“有個事兒想找你幫個忙。謝叔的。”
“哪個謝叔?謝司令?”
“他家的女兒喜歡你們公司那梁珈铖,想要個簽名照。”
這麼一說還真想起來,穀心然那會兒也找自己要梁珈铖的簽名來著,自己一直腦子不清醒,就給忘了。
她爽快地答應了。第二天把梁珈铖喊來了公司,小梁一直是個中規中矩的好演員好歌手,尊敬長輩,敬愛上司,典型的勞動楷模。
她笑嘻嘻地把人招呼著,沒一點兒上司該有的架子。
她往桌子上放了幾張梁珈铖的專輯,輕咳一聲,“我家裏的親姑大姨都挺喜歡你的,都吵著找我要你簽名,你說我也不能不給是吧?”
小梁就特別好說話,“牧姐您跟我說這些?您要是想要,找人給我簽,我給您送來就是了,這樣太客氣了。”
小梁這樣的好好先生在這圈子裏真不多,她心裏十萬分個滿意,改天一定要好好說說盛樂陵,怎麼就把這樣一個乖寶寶拐到手了呢?
她收了專輯後,就聽見梁珈铖說,“牧姐,您知道樂樂快結婚了嗎?”
她一口茶梗在了喉間,這事兒她還真不知道,可這種事兒,向來就是閨蜜之間的大事兒,盛樂陵沒告訴她要說不知道,太沒麵子了,於是點頭,“我知道啊,就前幾天跟我說的。”
梁珈铖的笑裏有些悲戚,“我們當時在巴黎,就覺得代總勢在必得,那次我……”
他說了一半又頓住,搖搖頭,“算了。牧姐,我走了。”
梁珈铖離開時臉上沒有了笑意,她在他關上門的時候,就給盛樂陵打了電話,“聽說你要結婚了?”
盛樂陵噎了一下,“你怎麼知道的?”
“我為什麼不能知道?你跟我說說,這件事兒我從哪方哪麵不能知道?”
“你別急,先聽我說,”盛樂陵頓了一下,“是代明洋那孫子陰我!我沒接受他!”
“是啊,這消息都已經傳我耳朵裏了,還沒接受呢?”
“當時就是玩遊戲……我就被蒙住了眼睛……我說不清楚了!我自己到現在還亂著呢!”
“那您繼續亂吧啊,我要送你上頭條了!”
說完她憤憤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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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月後。
最近上海的某娛樂晚會盛典聚集了不少人,主辦方邀請了她,她帶著Eva十分低調了進了場子。
這種場合,向來是明爭暗鬥不少,盛樂陵這幾年名頭響當當的,人氣高長得漂亮,前來圍觀的粉絲呈排山倒海之勢。
今晚的開場由盛樂陵一首歌開始,不少媒體吐槽這是她對自己新專輯的變相宣傳方式,順便還將新城罵了一通。
她當時就在旁邊,因為這些年鮮少活動於這些場所,那媒體沒認出她來,她把那些字兒一字不落地聽進去,最後瞥了一眼那家媒體的標誌,看了看Eva,Eva點頭。
各色的明星走了紅毯後入了場子,盛樂陵在後台準備著,梁珈铖就坐在自己的斜前方,盛樂陵跟她說,梁珈铖自從巴黎回來以後就沒有主動聯係過她了,她竟然會犯賤地覺得少了一些什麼。說這話的時候,盛樂陵的語氣有些淡淡的惆悵。
小梁是個好同誌,盛樂陵沒有珍惜。
開場的時候,盛樂陵卻出乎意料地穿著牛仔褲抱著吉他畫著清新的妝容上陣了。
她問Eva,“主辦方是讓她這樣嗎?”
Eva搖頭,那眼裏的意思很明顯,她又胡作非為,違背了主辦方的意思。
她微微地歎了口氣,又得鬧幺蛾子,又得替她擦屁股!
一架麥克風在盛樂陵的麵前,她說,“今天的日子很特別。”
這一句開頭就賺足了所有媒體的八卦心,盛樂陵笑道,“今天是十一月二日,幾年的這個時候,我遇見了一個人,我很感謝他,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我幫助,陪著我,跟我一起走到今天。這首《Almost Lover》是送給他的。”
她在台下,看著所有的燈光都聚集在她的臉上,盛樂陵閉上了眼睛,輕輕地撥弄著吉他,輕緩空靈的聲音開始唱著:
Your finger tips across my skin 你的指尖輕滑過我的肌膚
The palm trees swaying in the wind 棕櫚樹在風中翩翩搖擺
Images 這一幕
You sang me Spanish lullabies 你為我吟唱那西班牙搖籃曲
The sweetest sadness in your eyes 你的眼中映出甜蜜的憂傷
Clever trick 真是高明的手段
I never want to see you unhappy 我不願看到你的哀傷
I thought you want the same for me 我原以為你也一樣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再見了,我無緣的愛人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再見了,我無望的夢想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我盡力不再想你
……
Goodbye my almost lover 再見了,我無緣的愛人
Goodbye my hopeless dream 再見了,我無望的夢想
Im trying not to think about you 我盡力不再想你
Cant you just let me be? 請放過我讓我獨自離去
So long my luckless romance 再見了我不幸的愛
My back is turned on you 我將轉身離去
……
一曲完畢,盛樂陵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紅了眼眶。
她看向梁珈铖,他的眼睛裏也已經開始有了晶瑩閃爍的東西。
他們的確是從最初的《大河》中一起走過來,可她不知道,原來兩個人在之前就已經開始有了交集。
Almost Lover。
無緣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