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務部經理就是未來的總經理,懷了孩子那現在就是國寶級的存在。
她不懂為什麼一群人覺得她懷了孩子就變得金貴了,可自己去茶水間的時候有人任勞任怨給她跑腿,每天中午下午在外麵吃了飯就給她帶了一份外賣的感覺,其實還不錯。
在她的預料之中,李楠果然開始了收購新城影視傳媒的計劃,囂張的宣布自己要收購這家公司的消息,然後第一天就吃進了3%的股權。
這一場收購計劃是在李楠的預謀之中,他很早之前就和董事會一致決定,如今按部就班,不過是走個程序。
即便是走程序,談判等等還是必不可少。李楠叫上過她幾次,可每一次談判都少不了要喝酒,此後的幾次,都沒有再叫上她。
她就坐在辦公室裏聽著他們李大董事長的威風事跡。
她瞧著這架勢,李楠是想成為新城傳媒的最大股東。
野心家。
她還是好好照顧自己的baby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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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追到了西藏,西藏沒有了許由山的阻攔,老杜頭想通過西藏進入印度,然後再慢慢地回到緬甸。
隻要進入了西藏,就徹底脫離了他們的手掌心。
藏地的邊防兵開始高度戒備,他們追了好幾天,尋著蹤跡追到了西藏。
“靠!真他娘的能跑!”二缺坐在石頭上歇息,“五個炸彈,七個狙擊手,這孫子,看不出來帶的人都是一把好手!”
老杜頭身邊從來不缺這樣的人。
當年的牧落是,現在的那些人也是。牧落能一個人在大山裏扛著他救活他,或許當年,她在這一群人裏,槍法不是最好,野戰能力不算最強,可生存能力,一定是最強的。
他似乎從來不擔心她會受到委屈,可又從來都在考慮她會不會受委屈。
到達西藏的時候,山裏下起了雪,天地之間白茫茫的一片。追到這裏的人,隻剩下了他和二缺。其餘的都在路上被狙擊手中傷或者死亡。
他遠遠地看見了幾個為數不多的人正在朝著邊境線上奔去,頭頂上方突然就飛來了幾輛直升機,上麵有紅色的五角星,卻顧及著這裏的雪山遲遲不敢下落。
他狂奔過去,距離近了,一槍打倒了其中的一個,第二槍子彈發出去,再次打倒了另外一個,第三槍的時候彈夾裏已經沒有了子彈,二缺最後一顆子彈打中了老杜頭的腿。
老杜頭的身邊,隻剩下了一個雇傭兵。
他和二缺相視一眼。他的胳膊已經麻木了,二缺的身上也或多或少有著傷口,老杜頭就在眼前不遠的地方,他們隻要再堅持一點點,就可以等到邊防兵的救援。
幾乎是同時棄了手裏的槍,拔出了刀就往著那個方向狂奔。
老杜頭艱難地爬著雪山,腿上的血在白色的雪地上蔓延出一道刺目的痕跡,蜿蜒而上,是老杜頭已然殘敗的生命。
兩個人分兩路,他擅長搏擊,引開注意力和那個雇傭兵扭成了一團,二缺趁機上前將老杜頭遏製住。
那個雇傭兵的功夫底子不錯,和他交手幾個回合後,雇傭兵仍然連口氣都沒有喘。
二缺脫了外套,瑟瑟發抖,蒙住了老杜頭的頭,老杜頭瞪大了眼睛,還沒有說出一句話,就被黑暗侵襲,接著就是脖頸上一陣疼,眼前徹底黑了下去。
雇傭兵看著前後夾擊的兩個人,說,“有本事,單挑!”
二缺從小就是農村,不懂英語,問他,“他說的個啥?”
南度笑了,“他說單挑。”
二缺罵了聲娘,“挑你妹!”
二缺說完就撲了上去,他也跟著撲上去。
繞是體力功夫再好,時間長了,也不敵兩個特種兵,那個雇傭兵在他們強攻之下,被二缺一腳踢翻在一遍,沒動了。
看著那個雇傭兵倒下去的那一瞬間,他其實想的是,他家裏的那位小姑娘這一次總算能徹底安心了。
老杜頭也靜靜地躺在雪地裏,腿上的血還在往外流,南度爬過去,將他頭上的衣服扔給二缺,“穿上,別冷著了。”
二缺邊穿衣服邊問,“這次任務完了,總算能回一次家了。我媽給我說了一個媳婦兒,要是能看得上眼,咱倆說不準兒就成了!到時候請你來喝喜酒。”
他得意,“保不齊就是你先喝我的!”
二缺躺在雪地上,連續幾天連軸轉,身體已經近了極限,他問,“和嫂子結婚了?”
“介紹信給批下來了,這次回去,直接領證了。”
“那敢情好!”二缺歎了一口氣,緩緩地爬起來,看著越來越小的雪,在茫茫的雪海裏突然就問了一句,“怎麼救援還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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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逛商場的時候從玩具店裏出來,就發現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她。
她警惕起來,開始格外緊張。
她進了樓道。
那個人跟上來,她一拳揮過去,那個人截住她的手,將她壓在牆壁上。
是顧程尹。
那張近在咫尺的臉,初見時覺得陽光帥氣,可現在讓她極為不安。顧程尹的眼睛慢慢往下滑,停留在了她的肚子上。
她想起那一天在醫院,顧程尹也是在的。
顧程尹用上了蠻勁兒將她遏製在牆角,她冷聲嗬斥,“放開我!”
顧程尹突然之間就吻住了她,她掙紮著,四肢被他抵在牆上,她狠狠地一口咬上了他的唇。顧程尹吃痛,鬆懈了,她拚盡了力氣推開他,反手就是一耳光。
顧程尹被打偏了臉,表情變得微不可言。
“牧落,我不要再和你做朋友了,”顧程尹一字一頓地說,“我他媽的受夠了!”
她咬牙切齒,狠狠地擦著嘴,“那以後,就不要做朋友了!”
她也在氣頭上,惡狠狠地說,“今天這事兒,我記下了!”
顧程尹笑了,“記著幹什麼?同樣的方式還回來?”
真是!她忍無可忍,心裏的羞恥心讓她一巴掌再次揮了過去,顧程尹抓住她的手,說,“怪我沒有出現在合適的時候,你沒有對我動過一絲的念頭,這些年,是我自作多情。”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看見她,從她的眼裏看見了比平常人更甚的防備心,這樣的防備心,是和她的成長環境有關聯的,他無比清楚,自己生活在一個什麼樣的家庭,而自己從小麵對的各種各樣形形色色的麵孔,人人都有防備心,她的防備心是一個久經沙場幾十年的老政客,可卻難得的多了一份赤誠。
顧程尹鬆手離去,她在樓道裏站了許久,直到心跳平複後,才緩緩地走進了商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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援軍到的時候,南度也歇息地差不多,二缺這傻子就快要睡著了。
車輛把老杜頭帶走了,等待他的是法律的嚴重的製裁。
他站起身,往山下走著,二缺在前麵問,“這孫子,終於給逮住了!”然後回頭說,“嫂子不用擔心了嘿!”
提起了牧落,南度不自覺地笑了,他剛要開口,突然就感覺到了大地的搖動,搖動的同時,他聽見了巨物崩裂的聲音。
地震!
那是他第一個念頭,再等到他抬起頭,已經看見不少山腳下的人驚恐地望著他的身後,有的人開始尖叫抱頭逃跑,他聽見有人衝著他喊,快跑!
在他前麵的二缺也回過頭,和那些人的表情一模一樣,他猛地回頭,他聽見二缺撕心裂肺的吼聲,“隊長!跑!跑!!”
山頂的裂痕越來越大,甚至帶著白色的粉末,那些大量的雪霧緩緩地,到最後以著噩夢一般的速度急劇駛來,他奮力地往旁邊跑著,流雪夾雜著細碎的石頭離他越來越近,他感受到了那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向他撞過來,他在被雪埋沒之前,身體前傾,捂住了口鼻。
在這個再也明顯不過的事實麵前,他想起還有很多在乎的東西,他的母親,他的父親,他的朋友,還有,他的未婚妻。
徹底被失去光明之前,他想起的是那個春節時兩個人登山去的那一座廟裏,她捏著那個紅絲帶的偷笑的模樣定格成了他最後的意識。
而人死之前,也無非不是貪念這樣一個念頭。
大雪很快將世界化作了一片茫茫的雪海,那些沾染了汙泥的雪水,甚至還沾染著不知道是誰的殘血。
幸存的人目瞪口呆,二缺從雪地裏爬起來,滿頭是血,胳膊也骨折了,大腦是強烈的眩暈。他望著那一片茫然的白色,呆滯、木然地跪下了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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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了午餐,她就看到了一則新聞:西藏珠峰地區發生雪崩,目前有9人生死未明。
她看著這則報道的是時候,旁邊的員工們就議論,“老鍾前幾年也去過那兒,沒發生這事兒是吧?”
那個叫做老鍾的點頭,“這地方發生雪崩,很正常。我前幾年去的時候發生過小型雪崩,我那時候僥幸逃過了,我瞧著現在這場雪崩,不算大的,可也能吞幾條人命了。”
“被埋了就沒活路咯!”
老鍾看了看報道時間,“才過去十分鍾,還有二十分鍾,要是這十五分鍾還沒給救過來,那就真的希望渺茫了。”
她吃得飽飽的,聽著員工們在那兒議論,插了一句嘴,“半個小時不到人就沒命了?”
“希望渺茫,”她平時不打摻和這些事兒,自從懷孕後,就變得特別仁慈,老鍾一愣,說,“經理……”
助理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對她說,“經理,外麵有人找。是個軍人。”
她一聽是“軍人”,立刻歡喜地跑下樓,按電梯的時候也迫不及待,心情那一刹那變得很柔軟。肚裏那個小生命仿佛也開始跳躍。
她衝去了前台,卻沒有見到自己印象中的身影。
那名軍人轉過身。
是謝司令。
謝司令的眼眶有些紅,遞給了她一封信,她心頭一糾,莫名地和剛才那個雪崩牽連上了,她說,“您……”
“牧落,你先聽我說。”
謝司令半生戎馬,這時候卻哽咽著說道,“南度那小子,是他沒福氣,你別委屈了自己……”
信紙飄飄揚揚地落在了地上。
那封白色的信紙上,簡簡單單地寫了三個字——
牧落。
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