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囂張(1 / 3)

氣氛有些僵持。

牧落猜想著平時李楠段暉這幾個人聚在一起的時候,鐵定是製服不了這位卓小姐的,她的手段過於無賴,而段暉一向不和女生計較,夏珨又是沉靜嫻雅的女孩子,李楠就算是拒絕了卓妍大概她也會死皮賴臉地跟上,於是幾個人就剩了穀心然。

可穀心然太傲,是不屑和這類人打交道的性子,覺得“是我的就是我的,不是我的我也搶不到”,加之卓妍屢屢得寸進尺,造就了現在的膽大和肆無忌憚。

牧落也是一個無賴。

以前在緬甸的時候,南度就受不了她日日纏著自己,罵她無賴。可是無賴有無賴的手段,她能在那個圈子裏把自己和南度的事兒搞得人盡皆知,那就證明她不是沒有自己的本事。

卓小姐死纏爛打不好對付,她一個局外人,幫一把手就當見義勇為了。

段暉是個和事佬,這時候也不上前當好人了。她搶回盒子後就緩解氣氛,說,“人都到齊了,咱先坐著好不好?今兒個是李楠的生日,心然姐,你不是人女朋友嗎?送什麼禮物?”

穀心然愣了一下,所有人都看著她,她最後才和李楠對視,淡淡地說,“抱歉,我忘了。”

牧落把盒子扔給李楠,瞪了一眼穀心然,走過去身手極快地從她的包裏摸出來了一塊手表,穀心然掙紮了幾下,敵不過她的出其不意,被她調侃,“您這身上哪兒來的男士手表?”

李楠的視線就一直在那塊手表和穀心然之間的來回,兩個人一時之間就跟傻子似的愣住。

段暉也急了,看不下去就她一個人唱獨角戲似的,就差沒踹李楠一腳,“哥,你上次不是弄壞了一塊腕表嗎?心然姐這是送你的。”

李楠反應過來,笑了,從牧落手中拿起那塊腕表,問,“你送給我的?”

穀心然不自然地摸了摸後頸,“上次咱倆吵架,我把你手表弄壞了,這是賠給你的。”

最後大概覺得自己輸了底氣,又硬著聲音說,“二手市場上淘的,愛要不要。”

“要,怎麼不要!”李楠伸出手,有些幼稚,“給我戴上。”

穀心然不幹,“你自己不會戴?”

李楠很平靜,“不會。”

穀心然瞪了他一眼,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給李楠乖乖地戴上了腕表後,牧落微微鬆了一口氣。

幾個人落了座,李楠和穀心然坐在一道,牧落瞧著卓妍想坐在李楠的旁邊,一溜煙跑過去在李楠旁邊坐下,卓妍剛給自己抽出來的椅子就被她強占了,牧落回頭微笑,“謝謝。”

卓妍在她旁邊氣呼呼地坐下,她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姚陸然的短信就進來了。

“哪兒呢?出來玩兒!”

“忙著呢。”

“忙啥?有比你然姐還忙的?”

“你新婚丈夫呢?”

“忙呢。要不然我叫你幹嘛?”

牧落快速回了過去,“走你!”

再抬頭的時候,桌上已經上齊了菜。慶祝了主人公生日過後,她幹了一杯,剛想把筷子伸進自己愛吃的菜色裏,就被旁邊的人給夾去了。

她忍住了。穀心然也喜歡吃,她今兒識一次大體。

當她再次把筷子伸進那盤菜裏的時候,有一次被旁邊的人夾去了。

她視線看過去,卓妍耀武揚威地夾著她的肉放進了嘴裏。

她忍住了。

接下來的幾次,她到手的菜全被搶了過去。

欺人太甚!

下一次卓妍又把筷子伸過來搶的時候她直接打掉了她的筷子。卓妍捂著手叫疼,她嘲笑道,“怎麼這麼不小心?”然後禮貌地叫來了服務生,給她重新拿了一雙筷子。

她就特別不喜歡別人搶她的東西,無論東西大小,重要程度,隻要是沾上了她牧落的標簽,那就一定是護犢子樣地霸占著。卓妍這樣,隻能自討苦吃。

中途她去了一趟洗手間,姚陸然這次換成了電話問她在哪兒,她撐在盥洗台上,說,“你丫是不是閑得無聊了?”

“是啊是啊,太無聊了,他們說的我聽懂了但插不上話,特尷尬在這兒。”

“您還能見到自己的愛人,知足吧。”

說完她也沒在乎那頭的抗議,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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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有些昏昏沉沉,她靠在牆壁上。

就喝了一杯酒,腦袋暈頭轉向成了這樣,她不知道自己是退步了還是被人下藥了。

卓妍好手段!

她咧嘴,腦袋使勁兒撞著牆壁,努力讓自己清醒。

就出來這麼一會兒,藥效就起了,卓妍到底放了多少藥?她踉踉蹌蹌地照著房間的方向,可是眼睛已經區分不了牌子上的號碼。

她喘了一口氣,抬頭看見旁邊就是洗手間,她轉身就進了洗手間,慌慌張張地打開了水空頭,她把頭埋進了盛滿水的水池裏,突如其來的窒息讓她神智陡然清醒。

嗆了幾口水,後腦勺火辣辣地疼,喉嚨管裏也難受得緊。

鏡子裏的自己很狼狽,胸前的衣襟也打濕了些許,衣服貼在身上若隱若現。她頭腦不清醒,可是腦子那一刻卻十分清醒地想起,那些酒就是卓妍拿進來的。

腦海裏突然閃過一絲念頭,她心裏升起一股恐懼,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一路狂奔著回到了包間,正好碰見了扶著李楠走出包間的卓妍。

她伸開手攔住了她的去路,氣勢一時之間變得囂張跋扈。

吃過了飯段暉就應她的建議,站出來提議唱K去,大家沒有理由反對。

在房間裏,一杯酒後,服務生走過來告訴她有一個姑娘說在大廳等她,起初以為是姚陸然,可是等她出去之後才發現根本沒有人。她反應極快,折回去的途中卻突然頭暈目眩。

這就是策劃好了的。

她還沒好好煞卓妍的威風,卻被她率先反將了一軍。

娘的!

她看見裏麵的人都倒得四仰八叉,冷笑,“你丫早就策劃好了?”

卓妍輕輕一笑,“大家都喝醉了,還想著讓你幫個忙,你這不就來了?”

她推開了卓妍,接住了李楠,順手就給了卓妍一巴掌。

卓妍被打蒙了,牧落看得透徹,說話的時候也不和她拐彎抹角,“好手段,隻是為人不齒。”

卓妍反手就是一巴掌打了過來,她沒有防備,就這樣受了下來,臉頰火辣辣地疼,耳邊“嗡嗡”作響,聽見了卓妍的聲音,“你在李楠這裏屬於什麼?你又憑什麼來教訓我?!我媽媽都沒打過我,你憑什麼打我?!”

牧落齜牙咧嘴,這賤人下手真狠,手下都不留情的!

她一巴掌還了回去,順手截住了卓妍再次揮過來的手,吼道,“姑奶奶就是擺正了自己位置才來管這件事兒!你特麼的要是能擺正自己的位置,就該滾回你香港的老爸老媽懷裏去!”

卓妍死死地瞪著她,她居高臨下地同樣瞪著她,兩個人對峙許久,卓妍咬牙切齒,“你信不信,你會付出代價的!”

她哦了一聲,玩弄著口吻,“什麼代價?是拿著槍殺了你的親人?還是一把火燒盡了你的家?還是說,拿刀子對著你的眼睛脖子心髒?還是說,你讓我付出的代價是吸食大麻墮入深淵?!卓小姐,你是想哪一種!”

卓妍被她的氣勢鎮住。

她眼裏是看遍世間醜惡的憤怒,也是輕蔑如此卑鄙手段的不齒,她一聲聲全是卓妍聽不懂的話,卓妍愣愣地,最後說,“你特麼有病吧!”

牧落看不上這劣質的手段,同樣也輕視使這種手段的人,就像是祝嵐,也好比是卓妍。

“你特麼才有病!”牧落罵回去,“人李楠和穀心然長跑七年,當初穀心然死活不答應人李楠都堅持過來了,倆人如今難得走在一起,你他娘的跑出來瞎湊合什麼?!好好的一對有情人都快被你拆散了,你現在還有本事站我麵前跟我說我有病!”

“他們沒結婚憑什麼不讓人摻和?沒結婚我就有機會!”

“李楠求婚鑽戒都挑好了,結婚是遲早的事兒,這些都有你什麼事兒!”

卓妍的表情那一瞬間由憤怒變成了錯愕,眼裏滿滿地不可思議,“你說什麼?”

“我說別人要結婚了,沒你的事兒了!”

卓妍終於感到了難堪,惡狠狠地推了她一把,撂下一句,“你會後悔的!”

說完就跑了。

牧落同卓妍吵得眼前發黑,平息了好一陣,她才把李楠扶進去。

她累得癱軟在了沙發上。

這世界上,唯小人和女子難鬥也。

差點兒就中了卓妍的計。果然這個社會是複雜的,以後還是得防人心,不能鬆懈。

段暉一群人睡了大半個下午,醒過來的時候,牧落都打算提包走人了,可是算算時間,也就一個小時。

“怎麼回事兒?”段暉醒過來第一件事兒就是抓著清醒的她問話,她硬是沒說,等著全部人都醒了她才開口,“沒事兒,被人玩兒。”

都是混久了這等風月的人,晃一圈發現卓妍不見了,也都想得通她這話背後的意思。

段暉借著昏暗的燈光,語氣裏掩飾不住的訝異,“你臉怎麼腫的跟包子似的?!”

那麼大一巴掌印您沒看出來?牧落睨了他一眼,伸手摸上去,有些疼,可沒剛才的時候疼了,現在紅腫散了一些,不明顯,但一眼就能看出來。

牧落說,“這很奇怪嗎?”女人打架這都算輕的。要碰上鍾婼新這樣的女人,能一槍崩了她。

段暉跳開,“靠,這麼大一個巴掌印兒?誰下手這麼狠?”

她幽幽地看著段暉,段暉愣了一下,罵,“靠!”

就那天一天分開後,穀心然心思重重,李楠帶著她離開了,段暉有了媳婦兒自然想不起她,她就一個人搭地鐵回家。可搭了一半才發現自己方向反了。

鬱悶之下她隻能再次掉頭,來來回回折騰,比預計晚了半個小時。

半個小時,能讓一個城市沉入夜色,穿梭而過的燈紅酒綠,喧囂而過的汽車鳴笛,她一路聽著看著,不知不覺就回到了家。

第二天回上海,她心裏並不痛快。當天晚上拿冰塊敷了臉,也不管有用沒用,敷著敷著,就睡著了。

半夜的時候她被電話鈴聲吵醒,她看了一眼時間,晚上十點。

“您好?”

“牧落?你睡著了嗎?”

穀心然。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屋子裏太黑了,她走到玄關去開燈,“嗯,太累了。有事?”

“也沒多大的事兒,”穀心然頓了頓,說,“就是今天的事兒想謝謝你,要不然我現在還跟他耗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