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回了沙發上,望著天花板,“小事兒。我就是看不慣卓妍那人的行為作風。”
穀心然笑了,“你這麼嫉惡如仇,當初怎麼不去做警察?”
她頓住,沒回答。
穀心然聽說過她的事兒,也趕緊轉移了話題,“就當是我欠你一個人情,以後有什麼事兒,盡管來找我。”
“行,那我不客氣。”
“你明天就回去了是嗎?”
牧落:“嗯,今天回北京,還是曠班來的。”
“過幾天端午回北京嗎?段暉想去攀岩,帶著夏珨一起。”
她想了想,“端午我……我沒空。”
穀心然笑了,特別理解她,“是去見南度吧?”
她默認了。穀心然說,“那行,祝你好運。”
“謝謝。”
=================
回了上海後沒過幾天她就再次預謀去雲南的事兒。
她去一次出次事兒,還這麼樂此不疲不要命地往雲南跑,南度要知道她這麼執著,大概會弄死她。
姚陸然這次竟然也沒有回北京,原因不詳,據說是要好好考研,可是距離考試還有大半年,牧落覺得這是借口。
她去雲南的時候,一下飛機就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把水果刀。給南度通知了,可是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
基於上一次的教訓,她把旅館定在了軍區附近。
這邊是剛剛下過雨的,泥濘衝下了山,不少靠山的地方都被泥水淹沒。她坐在旅館的床上,半天等不到南度的消息,幹脆去樓下的軍區盤問了。
這次換了一個崗兵,她淡定地走過去,說,“你好,我找你們領導。”
那個兵看了她一眼,看她渾身上下沒有軍人的氣質,倒是被她大口氣給嚇了一跳,問,“您找哪位領導?”
“你們軍區特種兵隊長。”
那個兵立馬警惕起來,“我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牧落揮揮手,“可是你們領導知道啊。”
“我們領導就算是知道也不會告訴你的。”
“大哥您幫個忙,我有事兒,真的!”
兵大哥看了她一眼,黝黑的臉麵無表情,“什麼事兒?”
牧落噎住。
“回去吧,別在這兒晃悠。”
靠!
想見南度太難了。
早知道還不如當臥底,至少為了行動,她能隨時聯係得上他,也能隨時見得著人影。
她回了旅館後就一直沒出去過,就這麼待了兩天,南度竟然也沒消息。第三天她失落地打包回了上海。
要她說,自己就應該多等一天。
剛一下飛機手機開了機,南度就撥了過來。
她惡狠狠地瞪著手機,再買一張機票回雲南的衝動都有了。
“喂!”
“你到雲南了?!”他的聲音有些緊張,“在哪兒?你別動!”
她痛心疾首,“就算是不動,您大概也找不到我。我在上海呢。”
南度頓頓,三秒後笑了,笑得肆無忌憚。
那頭的信號斷斷續續的,比以往好了太多。她生氣了,“您沒出山呢!”
“我找著一好地兒,信號不錯,以後要是沒什麼任務,就給你打電話,”南度特別無奈,“你別老說我出不出山,我有時候也是待營區的。”
這個她倒是知道,然後懟一句,“估計你們營區也在深山裏。”
“……”
“見你一麵太難了,”她說,“以後我要是工作忙起來,不知道還能不能見著你。”
“不是你自己說的,和別人比起來,咱倆算是見麵比較頻繁的了?”
她朝著機場外走去,“我說的,怎麼?李楠估計是和心然姐求婚了,段暉下半年就結婚,身邊的人一個兩個全都開始步入婚姻了,每天黏在一起你儂我儂,我看著羨慕,也想和你青天白日卿卿我我,不行啊?!”
“行行行,”南度說,“不過以後估計是不能跟你用這手機聯係了。”
她一聽,緊張起來,“為什麼?出事兒了?你又要失蹤多久?”
南度解釋,“被發現了。”
“什麼?”
“手機被發現了,過幾天回營區得上交。以後都是公用電話。”
牧落聽了,內心更加悲壯了,“那幹脆也別聯係了。”
“不,”南度拒絕她,“我很想你。”
這句“很想你”瞬間充滿了她的心坎,甜得像是吃了蜜餞兒。正沉浸在這句話裏的時候,就聽見南度在那頭大聲說著,“二缺二缺,逮兔子嘿!”
說完就感覺到南度在那頭迅速移動,“我不跟你說了啊,以後要是有陌生電話打給你,不許掛了!”
然後就是“嘟嘟嘟”的斷線聲兒。
“……”逮兔子去啦!
還沒忘記她的習慣,一碰見陌生電話號碼,直接給掛掉。
她這戀愛,談得可真是……到頭來連個兔子都不如!
==============
教授對她的不思進取十分無奈,問她的想法到底是什麼,她想了想,大概也就是和南度一樣——盡快畢業,登記結婚。
這樣的想法她可不敢在教授麵前說,但她也不會告訴教授,祝嵐對她處處阻攔,唯恐毀了顧程尹的事業,又或者,是她的事業。
她還沒找著機會呢,等到畢業了,她大概會回北京考慮考慮。
她走在學校的大路上,新學期都已經過了一大半,還會有人拉著她問學姐,XX在哪個地方?她想起自己開學的時候那種無助感,學姐學長們抱著某種惡劣的心思給她胡亂指路,就覺得特別心酸。
於是,她朝著那位同學問的地方的反方向指去,那位同學還特別感激她。
她欣慰地看著那位同學遠去,終於明白了當初那些學姐學長為什麼這麼樂此不疲地欺騙她。
沈遲的風投暫定了一段時間,她去上班的時候一般都是江助理著手打理指揮。段暉偶爾為了工作來一趟上海,工作之餘,常常去她學校走動。
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還不斷讚賞著他們學校的姑娘真漂亮。
您是留過洋見過世麵的人,怎麼能這麼俗氣呢!
牧落就憋著這事兒沒告訴夏珨,她估計夏珨脾氣這麼好,也不會和段暉計較的。
除了祝嵐時不時出現在她的麵前礙眼,周圍關係好的人都開始談婚論嫁,姚陸然這種把持不住的也就不說,平日裏幾個關係好的人都在商量著畢業結婚的事兒。
全都是喜事兒。
就是姚陸然給她帶來一個不好的消息。
那天是周末,她待在屋子裏看著電視,姚陸然一回來就在她麵前跪了。
看這表情,那就是有對不起她的事兒。牧落當時愣了一下,就說,“算了你別說了。”
“不!”姚陸然深情地抓起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牧落掙紮著,捏成了拳頭擱在她心上,聽她說,“落落,畢業了我就要移居俄羅斯了,可是怎麼辦,真的好舍不得你。”
牧落想的第一件事兒不是姚陸然拋棄了她,而是,“你不考研啦?你不是要回北京陪你老公的嗎?”
姚陸然看她的眼神就像是看一智障,“他要回俄羅斯,我考研去北京又有什麼用?”
“也對,”牧落躺回沙發,躺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手裏的零食全扔姚陸然臉上了,“你丫敢拋棄我!”
姚陸然就知道她要炸毛,做好了防備,將她一舉拿下,好言相勸,“別急別急,我還是可以回來看你的啊?”
“不用,”牧落故意使小性子,“你就和你的男人雙棲雙宿去吧,甭管我!”
“你不是一畢業就結婚嗎?到時候我怎麼也得回來不是?”
“別,伴娘現在也沒您的份兒了,您大老遠從俄羅斯跑回來有什麼彩頭?”
姚陸然一聽這話,嫌棄得很明顯,上前去兩個人就嘻嘻哈哈鬧成一團。
她算了算,自己這一學期就見過幾次顧程尹,教授說,顧程尹自己的公司就這麼小半年的時間,已經步入了正軌,要是不出意外,明年就能開始賺錢。說著的時候還刻意停頓,看了她一眼,她把頭低得更低。
明年。
明年她就是個名正言順的……軍嫂了。
不過南度的電話倒是比以前多了,以前平均一個月一次,現在都能一個月兩次了。
她很好滿足,覺得這算是一次不錯的進步。
匆匆忙忙地,六月份過去,期末考試考完後她就跑去和沈遲辭職,沈遲問她為什麼要辭職,她就回了一句,“想家了。”然後背著行李就和姚陸然一起回了北京。
盛樂陵在她回北京後的第一件事兒就給她打了電話,語氣裏全然掩飾不住的激動,“落落,你知道嗎?我前幾天在北京碰見信哥了!”
她也激動了,“李信回北京了?!”
“對啊,”盛樂陵說,“那天你猜我還看見了誰?”
“誰?”
“鹿白瑗!”
靠!
牧落無法將李信和鹿白瑗這人想象在一起,在她的意識裏,李信是躲著鹿白瑗的,甚至可以說有些厭惡她的行事手段。而她本人和盛樂陵也十分討厭鹿白瑗,打過架的女生關係惡劣也是正常。她就是想不通,怎麼李信難得回一次京城,就和鹿白瑗摻和在一起了?
這個理由她還沒來得及想通,李楠就轟轟烈烈地開車把正義給她送了過來。
當時李楠牽著狗,正義衝著她吐著舌頭,蹲在地上,一直可憐巴巴地望著她,那模樣活像在撒嬌。
不知道李楠是怎麼教的,正義竟然就這麼一直看著她,在李楠說“心然又住回來了你就幫幫哥哥一個忙好不好”的時候,正義竟然“嗷嗚”一聲,對著她前身就趴了下去,似是乞求。
她吸吸鼻子,說,“你要是幫我一個忙,我也答應你。”
李楠特別慷慨,“你說。”
“你借我一輛車開開,我出行不方便。”
“好說!”
於是正義留下,李楠第二天就給她把一輛瑪莎拉蒂開了過來。
第一次碰土豪車,她有點兒心酸,也有點兒激動,反正自己一個人在家沒人陪著,正義陪她解解悶兒也不錯。
正義是一隻非典型哈士奇,它不愛在家裏搗亂就愛啃她院子裏的桃樹皮,無論她給桃樹的樹根裹得有多厚,第二天早上醒過來正義也依然能給她啃出一個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