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度十分謹慎,說,“我覺得雲南挺好,空氣比北京好了太多,兄弟們都覺得挺好的。”
南正遠沒想到他不吃這一套,舒慧秀在電話旁邊鬼鬼祟祟地聽著南度的回答,當時就給氣得來搶他的電話,南正遠拚死奪回來,安定好舒慧秀,說,“真不回來?”
“不,”南度篤定了自己的想法,“北京太安穩了,這地兒待著刺激。”
南正遠還沒開口,舒慧秀就把電話搶了過去,“刺激?你當那地方是好玩兒的?!你給我回北京來!”
南度:“……”
南正遠:“……”
舒慧秀脾氣火爆,“當初我就不同意你當特種兵,以前當個普通兵好歹逢年過節能回來一趟,你自己數數,你自從去了特種兵,回來過幾次?!別人段暉年齡比你小,媳婦兒找到了都要結婚了,你現在還在這兒跟我耗著!要我說,當初你連兵都不要當,考大學的時候就該考個普通一流大學,考什麼軍校!”
南度:“……”
舒慧秀:“我就覺著許笙那丫頭不錯,就你作,不要別人,別人怎麼也是個書香門第高知識高文化的人,追你你也不要,你這眼光怎麼就跟你爸似的!”
這話題繞著繞著,還是給繞回來了。
南度啼笑皆非,“行行行,我媽的眼光好,我那眼光跟您達不上一個標準,您選的我不喜歡。”
手機在舒慧秀的手裏,南正遠搶都搶不回來,舒慧秀推開了南正遠,說,“我爸說不清楚,我來說!今天我跟你爸就商量了,你給我回北京,以後也別見那丫頭,你當年在雲南露過臉,那群人認得你你處境太危險了,必須給我回來!”
“危險怎麼了?”南度氣笑了,“我要是怕危險,我當什麼兵?!”
在舒慧秀開口前,南度結束這沒完沒了的爭吵,“行了媽,我不跟您吵了,我不會回去,您和我爸就別操心了。”
南度說完就掛了。
開車出了軍區,他閑著溜達了一圈,舒慧秀又打了過來,給他掐斷了,他想了想,給牧落打了個電話。
那頭接得特別快,就像是刻意等著他的消息,就是語氣不太善良,就算幽怨中帶著喜悅,可他還是聽出了她的抗議。
她在那頭像個小機關槍一樣,“我這一周,身邊可有兩個人都有好事兒了啊,一個明年結婚,蹉跎了四五年,最後戀愛都沒談,直接回家見父母,還有一個更厲害,從小喜歡別人,沒談戀愛,一周就把證給領了。”
言外之意,你這求了婚的人沒了求婚的樣兒,好意思嗎你?
他無奈,“我估計那個時候我也能回北京了,你著什麼急?”
“我不著急,我一點兒都不著急,”牧落口是心非,“我這還正是青春年華呢,誰願意那麼早踏進婚姻的墳墓?”
南度開車回營地去,她就在那頭問,“今兒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您那深山老林裏有信號了?”
“我這會兒在縣城呢,”南度說,“聽你這話,像是閨怨了許久。”
“去!我早就習慣了,你要是每天都給我打,我還嫌你煩!”
他笑,心裏特癢癢,想象她微微噘嘴不承認的俏皮模樣,就特想把她摁在懷裏親。
“過幾天就是李楠的生日了,我得回北京一趟,”牧落那頭有些嘈雜,大概是學生下課,“那位卓小姐還賴在北京呢,這倆人一直這麼僵著,我得回去看好戲!”
“怎麼那麼無聊?”南度拐彎進了山路,“你每天都很閑嗎?”
“可不。”
她想了想,沈遲最近忙著和老板娘恩愛,公司最近沒事兒做,一些簡單的股市交易的活兒有江助理就夠了,而沈遲大有“從此君王不早朝”的野心,公司清閑了,學業也清閑了,她每天待在家裏看著姚陸然像個小女孩兒似的初嚐情愛的滋味,受的刺激不輕。
“我就一頭號閑人,現在正是事業鬆懈期,我得為之後的忙碌卯足勁兒吃喝玩樂,不能辜負!”
“那您樂著,別把自己給弄丟了,”南度刻意提醒,“別忘了你是個有主的人。”
她在那頭笑了,“哪兒呢?”
“正和一個邪惡做著鬥爭!”
她啐了他一口,“你是不是正在走山路呢?信號不好。”
他嗯了一聲,她說,“那行,你好好開車,我掛了,我得準備回北京了。”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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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落掛了電話,回北京其實也沒什麼東西好收拾,她的東西放了一部分在北京,就是空手去也不誇張。
她坐沙發上無聊地看電視。今天算是曠班了,沈遲自從談戀愛就特沒上進心,員工們倒是熱血沸騰,可是老板的注意力現在完全轉移了,她做著做著就心塞了。
姚陸然靠過來,“落落,你要回北京?”
她盯著屏幕點頭,姚陸然又問,“什麼時候?”
“明天。”
“咱倆一道唄。”
“行啊,”她爽快地答應,挑眉看向姚陸然,“喲,這是小別勝新婚,幾天不見,害相思了?”
姚陸然叉著腰說,“怎麼,不行啊?你不也相思你家軍哥哥嗎?”
“我惦記自己未婚夫你有什麼問題嗎?”
“那我惦記我自己的新婚丈夫有什麼問題嗎?”
她敗下陣,“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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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陸然一下飛機就被人給接走了,兩個人大庭廣眾卿卿我我,甜蜜得緊。她想裝作和姚陸然走散了就這麼忽視他們,誰知姚陸然卻叫住了她,跟她揮手再見。
那個叫做陶煬的男人也衝著她微微點了頭。
她尷尬地揮手同他們道別後,出了機場,看見段暉的車停在門口等她。
都是快結婚的人了,開著一輛銀色的跑車也算是低調了些,可他靠在車門上帶著墨鏡低頭玩手機裝酷就不對了。
她兩手空空地走過去,段暉拉下墨鏡,“你東西呢?”
“北京的家裏有呢。”
“靠!”段暉罵道,“你沒東西我早知道就不開車來接你了,你自己搭公交也比浪費我的時間強。”
她懟回去,“我讓你來接我了嗎?”
“也就夏珨讓我來接你,不然誰有這功夫?”
她上了車,係好了安全帶,“李楠怎麼樣?”
“在家睡覺呢。”
她牙疼,“誰問你他幹嘛去了,我問你他現在和心然姐怎麼樣了?”
段暉一踩油門就飛出去了,“能怎麼樣,死耗著唄,那卓小姐都放話追不到人不回香港,李楠哥現在也挺煩躁的。”
李楠這人,看著精明,怎麼就到了穀心然這兒,就成了一活脫脫的弱智。牧落聽著也揪心,“李楠看著也不怎麼樣,卓小姐怎麼就對他情有獨鍾?”
段暉故意套她的話,“那你覺得誰好?”
“南度啊,”她語氣是理所當然,“長得好,身材好,打架功夫一流。李楠能打架嗎?”
“……”
段暉接著她回了南度的家,她在車裏看了一眼,這次離開太久,花花草草全都死光光了。
她心疼自己的桃樹,以前還想著能和南度在樹底下乘涼享受,如今這些想法都隻能在心裏想想了。
她把那些枯死了的花草除了根,扔掉的時候有些舍不得,尤其是那一棵桃樹。
而就在她正要去動桃樹的時候,發現它的樹根還有水分,這個發現讓她頓時來了希望,趕緊澆水施肥,來來回回忙了好幾趟。做完這些事兒後她欣慰地摸著那桃樹的樹皮,“還好你爭氣。”
她給李楠準備的生日禮物是一個情侶的盒裝娃娃。
李楠不一定會喜歡,但是穀心然未必不會喜歡。她沒記錯,穀心然在高中時代沒有現在這樣的英姿豪爽,一個姑娘做了十幾年的小公主,不可能內心裏說變就變,更何況她這娃娃也不是特別少女心的娃娃,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陶瓷藝術,她親手做的!
第二天就是李楠的生日,所有人都到場了,夏珨把她帶著,兩個人一起把穀心然也拖上了。
穀心然這姑娘就是口是心非得厲害,說了不去,要是真不想去,憑她的身手,掙脫她們倆也不是問題。
牧落就說了,“心然姐,你今兒個要是不去,可就錯過好戲了。”
夏珨問,“什麼好戲?段暉安排的嗎?”
就穀心然精明,看著她,“你要鬧什麼事兒?今天是李楠的生日,你別亂來。”
“不亂來不亂來,瞧你給擔心的,”牧落笑著把她往車上帶,“我今兒個啊,就給你好好正正地位!別到時候小三登堂了,就李楠在你麵前那情商,一準兒能氣死你。”
“可不,”穀心然說,“氣死我了!”
地點還是新野酒吧,她們去的時候人都到齊了,夏珨在段暉的耳邊說了一兩句,段暉朝她看來,她懶散地和舒姐說著話,舒姐悄聲問她,“今兒那個卓小姐是不是又要來?”
牧落點頭,“據說是的。”
“這姑娘,絕了,”老板娘說,“你不在你是不知道,李楠那小子每次都想借著機會找心然複合,每次都能被這卓小姐攪和,現在兩人這不尷不尬的狀況,旁人看看可是心急。”
“甭急,”她歪頭看著走進來的打扮得十分亮眼的卓妍,對著舒姐說,“她這是遇著我牧落了,今兒我就殺殺她的威風。”
說完,她就拿過自己一旁的禮物,朝著李楠走過去,一把擠開了想要靠近李楠的卓小姐,故意大聲道,“可別說我摳啊,這禮物我可是親手給你做的,”說完,她打開盒子,盒子精致,裏麵的東西更是精致,她說,“情侶陶瓷,送給你的。”
就料到卓小姐機靈,大概平時就是猖獗慣了沒人攔得住她,她當著穀心然的麵兒就衝了過來,搶走了她的陶瓷,拿起那個女陶瓷,“呀!這個陶瓷好可愛,放在我家裏一定很好看,謝謝你,小紅。”
她微笑地看著卓小姐手上的那個陶瓷,然後伸手搶了過來,放進了盒子裏,然後連帶著盒子也搶了過來,“卓小姐,您跟著他們混了這麼久還不知道我名字呢?這是存心的還是故意的?”
她蓋好了盒子,說,“這個禮物啊,還真沒你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