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默不作聲,但表情似乎也放輕鬆了一些。
“是啊,不就是錢嘛,我剛換的工作大不了我和老板預支個一年,不夠的我再想辦法!”
“一年?你當你老板是慈善家?”徐飛擰眉道。
大家一愣,感覺到他的心情不好。
小劉子是這裏和徐飛關係最好的,此時也有些不敢說話。
靜了靜,徐飛又道:“現在你們有工作,如果再有下次,你們又沒有工作怎麼辦?錢從哪來?是去偷還是搶?還是磺著臉向家裏要?”
小劉子見氛不對,趕緊笑道圓場:“哪能啊,我們可不是那種人,再說了,錢是王八蛋,沒了我們再賺,有手有腳的還能餓死?”
“是,你們現在可以將就,有的是力氣,十年呢?二十年呢?有了家庭,有了孩子,父母老了,住院上學吃飯看病,孩子哭著要玩具,老人等著錢買藥,這些錢你們從哪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感覺今天的徐飛十分的不正常。
徐飛也感覺自己是有些激動了,施甜的事就像是一個觸發點,將他長久的不安都點燃了,他知道大家都信任他,正是這樣他才會有一種責任感,可是直到現在,他才明白,他所謂的保護根本就是一種縱容,讓他們心安理得的陷在得過且過裏,是他沒有做出正確的決擇。
“都聽好了,”他慢慢抬起頭,一張臉隱在黑暗中,說不出的嚴肅陰沉,連一向與他親近的小劉子都不由的斂住了笑,畏懼起來。
“這是最後一次。”他一邊說,一邊將目光在每個人的臉上掃過,“再有下次,就算被打死,也不許有人去幫忙!”
好一會,都沒有人說話。
徐飛看著眾人臉上各異的表情,沉呤了幾秒,又道:“還有,這次回去,把你們那些沒用的工作都辭了,我們好好想一想能做什麼,穩穩生生的活著,別讓家人為你們擔心。”
“……徐哥,你……哈,那個,你今天怎麼突然這麼……感性了?”
“我話就說到這了,想跟著我幹的,我歡迎,不想聽的,以後見麵還是兄弟,但是不要再拉上其它兄弟和你們一起犯混了。”
施甜在牆那側隱約聽到了一些,心裏也頗為感慨。
這時,外麵的門被人拉開。
警察走過來:“徐飛,出來!”
施甜的心一緊,也跟著站起來,奔到了鐵門前。
鐵門被打開,徐飛從裏麵走了出來,走了兩步,他突然回過頭:“沒事哈,別怕。”
施甜指著他的額頭:“頭上的傷,你讓他們包紮一下。”
徐飛點了點頭,然後就被人帶了出去。
施甜坐在那感覺度日如年,好久,徐飛才被送回來。
施甜趕緊跑過去。
“徐哥,他們說要放了你嗎?”她看不到徐飛,自然沒看到他唇角一抹慘淡的笑。
“徐哥,不會是他們……”小劉子的話被徐飛用眼神打斷。
“我沒事,他們就是問了問話,沒幾天就出去了。”
“這就好,這就好……他們是不是要賠錢啊?我還有很多的零花錢,你們不用擔心。”
“錢的問題我會解決的,”他停了停,想起了什麼一般,“……那個,你……男朋友方便過來一下嗎?”
施甜一愣,好一會沒反應過來他在說誰,她沒有男朋友,隻有一個待嫁的老公。
“……”
徐飛聽不到回答,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徑直道:“我己經和他們說清楚了,你沒有參與,隻要有人保你你就能出去了,我想你,可能不想讓家人擔心,想來想去……就隻有他了。”
施甜這才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可是找傅井博來保她?他會來嗎?這麼丟人的事他恐怕又要擔心損害傅家的利益了。
想起昨天兩人的不歡而散,她露出一抹苦笑。
“施甜?”徐飛見她不答,疑惑道。
“他不會來的。”不等徐飛再說話,她大聲道,“不許再提他,否則我生氣了。”她寧願坐在這裏陪她們,也不想去求那個不近人情,永遠也捂不熱的傅井博。
徐飛不再說什麼,走到角落裏坐下。
施甜挪到角落裏,抱著膝蓋,望著天棚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她隱約又聽到了開門聲,然後有腳步聲走過來。
隨著一聲:“施甜,出來!”她也不由的抬起了頭。
小民警的臉色很嚴肅,她卻是錯過對方的臉,看到了門邊隻露出的半個身子。
那身影挺拔修長,穿著灰米色的羊毛大衣,右手袖在口袋,單是背影都能看出冷漠和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