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殿中,思雅正睡得香甜,月白夜間也化了人形在房內歇息。一個小宮女卻急急跑了來,嘴中還不住喊著:“皇妃,皇妃,不好了,昨日陛下夜宿錦芳宮中了!”
這一喊思雅倒沒太多感覺,隻翻了個身繼續睡覺,屋內月白忙化了竹子模樣,立在房內。小宮女在門外喊了半天,思雅卻隻將被子捂住頭,想繼續睡個回籠覺。屋外小宮女正繪聲繪色的講著今早嬤嬤們說的消息,真真是把清夢擾了個徹底。
月白蹦跳著靠近思雅的床榻,歪下來直直打在她身上,“你且出去看看吧,你瞧瞧那些鴿子,生生被吵了起來,再這麼著,怕是你這琉璃殿偏廳都要給掀了。”
思雅這才披了件外套將房門打開,看是這幾日身邊伺候的丫頭立夏,便道:“出了什麼大事了?巴巴讓你大清早的來喊,怕是其他宮中不知道是吧?”
說完打了個哈欠,便自將往屋內走去。小宮女見主子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忙作揖跟著進了裏屋,邊走邊絮叨說道:“皇妃是不知,昨日陛下臨幸的女子是太後娘娘的娘家人,陛下一向薄情,卻不知怎的昨日臨幸了旁的人,卻是不把皇妃放在眼裏了!”
思雅繼續打著哈欠,擺了擺手,“我當是什麼大事,無妨,他一日不來煩我,我便有一日的清淨,好歹是個血氣方剛的男子,倒讓他一個帝王為了我這區區皇妃守身如玉不成?”
“皇妃是不知,這伊琳小姐思慕陛下許久,今日算是如願,往後皇妃還需堤防著些,這小姐原就是仗著太後的勢,怕是對皇妃不利啊!”
思雅嘴角微微動了動,也罷,好歹是個忠心的丫頭,便隻點頭應允,囑咐丫頭去禦膳房拿些可口的早膳來。
那小丫頭正準備轉身走開時,卻回頭看了思雅一眼,那眼神充滿狐疑,倒讓思雅心中一緊,莫不是發現我是個冒牌貨罷?思雅瞧著那小丫頭慢慢走進,伸手卻往她身後抓去,原是拿月白幻化的竹竿,思雅本想救下,那小丫頭卻隻顧自己說:“皇妃也無需介懷,想來是想拿著這竹竿棒打鴛鴦吧?今日奴婢遠遠瞧了那伊琳小姐,卻沒主子一半好看,許是昨日夜間陛下看走了眼,陛下心心念念的定還是皇妃您!”
說著便將月白幻化成的竹竿拿了出去。思雅用手揉了揉跳躍著的太陽穴,這皇城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一大早的就攪合得人不得安寧。
好歹這皇城中的早膳甚是美味,思雅用完早膳便也自行出了房門想曬曬太陽。思雅正歪在一方美人榻上,眼睛看了看太陽便有些困意,正朦朦朧朧打著瞌睡的當兒,立夏那小丫頭卻從她房內拿出了被褥,在院中翻曬。
這翻曬倒不打緊,思雅卻瞧見立夏將一根竹竿拖出來,架在了兩棵玉蘭樹中間,將被褥齊齊放在上麵拍著灰塵。
思雅身子晃了兩晃,“立夏,這竹竿可是你早晨在我房內拿出的那一根?”
立夏繼續拍著被褥上的灰塵,說道:“可不是,我瞧著它粗壯,扔了怪可惜的,便拿來曬被子了,皇妃你瞧,長度剛剛好呢!”
思雅用手揉了揉太陽穴,臉上的肌肉也抽了兩抽,立夏啊立夏,你可知你這杆曬被子的竹竿可是南海長公子月白殿下啊!
“我突然想起,早些時日讓你去禦花園幫我采些花瓣來的,你可有去?”
立夏歪了歪頭想了一下:“皇妃有說過嗎?立夏倒是記不得了!”
思雅用手扶額,“既是這麼著,那現在就去多采些回來吧!”
立夏忙放下手中的活兒,拿了籃子往禦花園走去。她這一走,思雅便再繃不住,忙將壓在月白身上的幾床被褥齊齊拿了下來,又將月白幻化的竹竿從樹枝上拿了下來,這一趟下來可把她累個夠嗆。
地上的竹竿動了動便自將跳了起來,瞬間化作人身,“我說都是誰給你挑的宮女,一個個沒心沒肺的,見過我這般器宇不凡的竹竿嗎?”
“是沒見過你這般榆木腦袋的竹竿,世間萬物,你是隻會幻化成竹子不成?你若變個花瓶啊,茶盞啊,倒不顯眼,現在定在屋內安然享受呢,哪裏受這檔子罪?”
月白也知當時慌亂之中,已是亂了分寸,倒也就隨著昨日形狀幻化成一棵竹子,哪裏還考慮如此多。
思雅對他翻了個白眼,許是人傻愚鈍,倒讓月白貴為南海儲君,卻仍保持著天真和正直,這也是為何思雅喜歡他許久的原因。
她如今雖貴為皇妃,到底也是個連陛下麵都沒見過的人,自是說不得有多得寵,麗華太後知曉她不是凡人,喜歡清淨不喜喧囂,也隻派了幾個貼身丫鬟侍奉,倒沒興師動眾,自她搬入這琉璃殿偏殿來,太後左右也隻來了兩趟,在外人看來她真真是不得寵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