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言之邀(1 / 2)

酒局過半,月靈卻一直心不在焉,手中拿著一塊甜酸糕也不吃,隻是呆呆的看著。月明見她如此,便伸出手輕輕捏了捏月靈放在桌下的手,月靈轉頭看了眼坐在身邊的月明,隻看到她的嘴型說著兩個字:安心。

月白已經有些微醺,臉色有些微微泛紅,便也不管眾人都在,直拉了思雅的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思雅雖想拒絕,奈何他力氣大,也著實抵擋不住。她抬眼看了看月白的臉,醉酒之後眼神有些迷蒙,他故意將臉與她貼得近了些,思雅聞著他身上淡淡的酒氣,卻像是自己喝了酒一般,紅了雙頰。

月白雙眼盯著她,嘴裏微微說道:“今日你且當著大夥兒的麵給我個回答,你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眾人都開始起哄,都眼巴巴等著她回答。思雅知他說的什麼意思,卻又不好當著眾人的麵說出來,忙別過臉,輕聲說道:“原也知你吃了酒就喜歡說胡話,眾人都看著呢,放尊重些。”

月白將攬住她腰肢的手緊了緊,兩人的臉貼得更近了,思雅雙手抵住他的胸口,防止他靠得更近,窗外雪下得更大,他一雙眸子隻死死看著她,倒有種強迫的意思了,思雅喃喃說道:“當日我為你著嫁衣,你便應該知道一切,如今也勞你興師動眾來這麼一出。”

月白臉上漾起笑意,眾人也紛紛起身敬酒,林意寒見如此場景,便知兩人之前便有瓜葛,心中雖為魏源感到惋惜,但到底還是高興的,便順手倒了兩杯酒遞與他們,“原是我不知你們有情,倒自己在中間瞎操心,還望勿怪。”

兩人端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多日來的糾結也總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心中也甚是舒暢。月明見思雅總算如願以償,心中也甚是歡喜,窗外大雪漫天,讓她想起了那日在玉榭島上時,思雅撐著一把油紙傘,獨自站在玉蘭樹下,大雨之中,她渾身濕透,卻看著月白遠去的地方,暗自神傷。

雪未曾有停的跡象,空中一片片烏雲直壓在涼州上空,天氣雖陰沉,幾杯酒下肚卻也覺得暖和起來。月明便提議趁著雪未停,去城邊的未央亭坐坐才好,方叫了幾個府中小廝,將各色點心打包了一些,又要了一壇芙蓉醉。

正待出門,醉仙居的小二卻追了出來,將手中一套溫酒的容器遞與月白,雙手作揖道:“天氣寒冷,我家老板命我將溫酒器具交與客官,說是冷酒鬱結於胃自是不好,還是溫熱的喝才更合時宜。”

又轉過身,對著月靈行了行禮,說道:“我家老板說,天氣陰冷,姑娘有孕在身,冒然前去怕傷了身子,還請在醉仙居歇息一番才是。”

月明這才想起姐姐有孕在身,方才瞧見姐姐在三樓與一位男子相對,想必就是醉仙居的老板了。雖看男子麵相清瘦英俊不似壞人,但卻又有些許擔憂。倒是月白看得透,牽了月靈往醉仙居中去,“想來他們開門做生意,倒不會對你有不軌之心,你且拿著這枚海星針,若有危險往天空中投擲,我自會趕來。”

月靈點點頭,心中雖有些疑惑但好歹也算是與老板打過照麵,也自覺無妨。月白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輕聲說道:“原是讓你來散散心的,卻不想反倒忽略了你。”又蹲下身子瞧了瞧她的肚子,笑著說:“舅舅大意,未曾考慮你們母女,以後莫要怪舅舅。”說完將手輕輕撫了撫月靈的肚子,小家夥像是聽到了他的話,微微動了動,月白感到掌心被小家夥踢了踢,便笑著撫摸了他。

男子從樓上下來,正巧看到月白撫摸著月靈的肚子,眼中也滿是溫情,他多麼想伸出手來摸一摸胎兒,曾經他以為這些事情是那麼天經地義,陪她起床梳妝,描眉點妝,為她洗手作羹湯,這些他都覺得再稀疏平常不過了,如今卻變成一種奢望。

他從塞北回京,便再也不是那個易水寒,隻是一介南國商人,柳成言。

月靈微笑著看哥哥逗著腹中胎兒,轉頭間正看到男子在看著她,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他的一顰一笑像極了一個人。

那個人在她腦海深處,夜晚來襲他便成為她揮之不去的念想。她曾想過不去多想,隻一心一意將孩子生下來,但每次腹中胎兒動起來時,她便知道這輩子跟他的牽絆便再不會消失。

如今眼前一人雖五官改變,卻總讓人想起夢裏的那個人。

月白起身也看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柳成言,便對他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照麵。他也點頭回應,便直接往月靈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