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帆望斷(2 / 3)

就在這時,斜躺在龍椅上一派悠然的劉景,豁然一挑眉,“將軍,小王妃……”喚柳染之時明顯的一記冷哼:“本王已恭候多時。”

劉景斜視著殿堂下的兩人,淡淡的魅惑,張狂的戲謔,全然不把一切放在眼中。

“繁華如秋,光陰如續,人事全非,景哥哥,你還是從前的那個景哥哥嗎?”柳染問著劉景也問自己:“狂妄得不將任何東西放在眼中,邪酷得讓人即怕且愛,那個讓我敬佩,崇拜的景哥哥?”

“狂妄,邪酷,敬佩,崇拜?”劉景看似玩味的睨了她一眼,“在你眼中的我是這樣的嗎?恐怕不是吧,若是如你口中所說,今日你也不會站在這裏。”

“從前的你在我眼中的確是這樣的,可如今的你,我不知道是何等感受。一個斷然拒絕繼承皇位之人,竟然做出弑兄奪位這樣的事來,我想不出是什麼讓你改變?”麵對眼前這個向來讓人摸不著邊際的劉景,柳染不禁深歎。

“弑兄奪位?”這四個字,令劉景邪笑連連:“弑兄我確是做了,你想我是為了皇位嗎?”

在他充滿侵略性的注視下不禁讓她背脊打了個冷顫,無往瑟縮,悄然直上心頭:“不是皇位,那是為什麼,劉瑤嗎?”

陰邪的幽眸,鎖住她剪水明眸,詭異的逸出一眸殘忍的微笑:“劉瑤又幹我何事?”

那抹殘忍,令柳染身子不住的顫抖,這樣的劉景令她惶恐,內心鎖繞一絲說不出的驚駭。她甚至不敢聽他說下去……

然而劉景玩世不恭笑說道:“你可知在我眼中的你?”那不急不緩的戲謔嗓音,聽得柳染毛骨悚然,她抖著身軀靠向雲蕭的胸懷,雲蕭輕柔的扶住她,剛與柔的謙和,並濟。將這一係列動作看在眼中的劉景,眼中沒來由的冒著火光,令人著實弄不明白他在想什麼。

“一個不知世間疾苦,軟弱無能,隻會傷春悲秋,不懂得運用手中權勢,隻會哭泣哀求,怨天尤人,不知爭取……這樣的女子怎配得上雲蕭。”話風一轉,銳利的氣息撲麵而來:“那樣的風姿,那樣的儀態,那樣的傲骨,能夠與他一同笑看世間,能夠與他風雨同舟的女子,必定堅韌強勢。”劉景眼中回憶迷惘,飄忽中偏執狂染:“而你不配……”一聲狂斷,否決了柳染的一切。

心在顫抖,抖動得即將奔出胸口,劉景口中敘述的那個人就是自己,一無是處,隻會皚皚求告,匹配不上身旁如天神一般的夫婿,不懂得運用手中的權勢,隻是一味的退讓。

就如子謙所說的隻會躲在雲蕭懷裏哭泣!

在他激狂的眼眸中凝錠著她與雲蕭的倒影,自己是這般軟弱,受到一丁點打擊連站都站不穩,還要依靠他。而他呢,英姿煥發,鐵血戰袍,眉宇間不失從容坦蕩,就算大山崩於頂也未必會移動分毫。

他說的沒錯,她確實匹配不上他。從前的柳染或許會因為這幾句話自唉自憐,可是現在的她雖然不怎麼堅韌強勢,但也不至於傷春悲秋,皚皚求告。

或許在他眼裏自己真的匹配不上雲蕭,可是在雲蕭眼裏自己是他全部,他用今生的一切來愛著她,不管她是軟弱還是無能,哭泣哀求還是不知爭取,他要的就是這樣的柳染。

她本就是嬌花一朵,而雲蕭要的也隻是這朵嬌花,是飄搖江湖,是笑看世間,還是九重宮闕上戰甲軟劍。

“配與不配怎容你來論斷,我雲蕭要那堅韌強勢的女子何用?”眼裏閃爍著一股無法仰止的怒火,憤怒在胸中燃燒開來,好似一頭被激怒的獅子:“自始自終,我要的也隻是那朵打小便認定的嬌花,就算她如你所說不知世間疾苦,軟弱無能,隻會哭泣哀求,亦改變不了命定的事實。我要的就是她,我的心為她而跳動,我的從容因她而瞬間消失,我的胸懷永生永世隻為她敞開。就算哭泣也是笑靨盈然是她為我而改變的,足以!”

柳染抽泣著栓住他被冰冷戰袍包裹的身軀,淚水如斷了線的珍珠克製不住的從眼眶滑落,然而就如雲蕭所說,那抹盈然笑靨始終在芙蓉臉上蕩漾。

雲蕭溫柔地抹去她臉頰上的淚水,細語柔聲道:“淚水不可能消失在你眼眶,可我知道你在落淚時,仍舊掛著笑靨就已足夠。”

“夫君……”低低的喃語,呢進了雲蕭的心扉,他笑的好溫柔好溫柔。

“夠了。”見他兩若無旁人,劉景那薄薄的唇上一陣收縮,拳頭握得吱吱地響,“我不是請你們倆來談情說愛的……”兩眼射出利劍似的光芒,死死的盯著龍椅下訴衷情的夫妻:“你的眼中為什麼就隻要她的存在,這個女人連呆在你身旁的資格都沒有,她隻會誤了你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