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想起來了，眼前這丫頭就是那天在院子裏打水的其中一個。涉水恍然大悟：怪不得看著眼熟。
“自然是因為認識你家姑娘，她告訴我們的。”吳玄笑答，“你是她的丫頭，我們是她的朋友。她托我們替她辦事，就如同現在托你出來買東西一樣——你現在是出來買茶？還是點心？”
“點心，”小丫頭老實道，“姑娘說這家茶樓的點心是極好的。”言罷，忽而又捏起了狐疑的目光：“你們真的認識我家姑娘？”
“騙你對我們又沒好處，”涉水插了進來，問她，“清驪姑娘現在能出來麼？我們需要找她談談。”
小丫頭想了想，道：“大白天的也沒有出外的生意…”
“青樓的姑娘不是禁足的吧？”涉水道。
“你想要我家姑娘自己出來？”小丫頭不屑地掃了涉水一眼，“我家姑娘傲著呢，斷不會特意出來見你們。”
“那可不一定，”涉水說著，往袖口裏掏了掏，摸出一張紙條來——正是那日清驪姑娘扔給他們的那張。
“你識字嗎？”涉水和顏悅色地問小丫頭。
小丫頭搖頭：“不識。”
“那就好辦了，”涉水笑著上前掰開她的手，將紙條塞進去，道：“你隻用把這個給她，說我們在沁香院外的茶樓侯著，有要事找她，她自然會出來見我們的。”
“我…”小丫頭有些遲疑，探著身子向茶樓內張望，“我還要買點心呢…”
“待會兒和你家姑娘一塊兒來，”涉水催著，“你此時若誤了我們的大事，你家姑娘會作何反應…那就不好說了…”一邊說著，一邊還沉著臉做痛苦狀。
“我這就回去！”小丫頭撒丫子就跑。
看著人遠去的背影，吳玄道：“你對付不懂事的孩子好像很有一套。”
“你沒見過我弟弟麼？他更不懂事。”涉水癟嘴。
吳玄笑了：“那還真是辛苦你這做姐姐的。”
“別說這個了，”涉水抬頭看著三層樓高的建築：“你確定魏公子真的在裏麵？”
“如果他沒更改行程的話——”吳玄話音未落，便被從頭頂傳來的一聲呼喚打斷了。
“二位師傅…”這聲音很柔，似二月的風，三月的雨，讓聽者不用看就能想見聲音主人那婷婷嫋嫋的溫婉情態。
“魏公子？”涉水抬頭去看，隻見魏浥塵正坐在二樓的敞台上，透過欄杆望著下麵。
“嗬嗬，”他笑得和善，“吳師傅還道不願和在下同來，原來隻是要等人。”說著，拿眼睛別有深意地瞅了涉水一眼。
吳玄厚著臉皮點頭：“我倆自幼就沒分開過。”
涉水不著痕跡地踩了身邊人一腳，隨著魏浥塵笑道：“公子好興致，一早便來喝茶。”
“彼此彼此，二位不妨上來坐坐？”
“不了，我們忽然想起還有事，”涉水說著，拉著吳玄就走，“再會。”
其實二人根本未走遠，隻是在樓下尋了處二樓敞台看不見的地兒，繼續等著清驪姑娘出來。